翌日。
老槐村東頭,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各自端著一個瓷碗,碗里盛著飯菜,蹲在樹下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著。
“誒,他三叔,”那方臉老頭兒往嘴里刨了一口飯,含含糊糊的說著:“你昨晚聽沒聽到敲門聲?”
樹那邊的胖老頭兒咬了口手里的大蔥,眼皮一抬,道:“你也聽到了?”
“昨晚上哪個哈球一直在敲門,我家的門也被敲了,我同我家里三小子一起出來看,結果發現門外頭沒人。”
說到這里胖老頭兒冷哼了一聲,道:“肯定是哪個年輕娃在搗鬼,別讓我抓住,抓住把狗日的腿打壞。”
方臉老頭兒囫圇的吃完了碗里的飯,將飯碗放在腳邊,道:“我屋頭也是。都半夜了突然有人在外頭敲門,而且聲音大的不行。我們‘成成’跑出去開門,也發現沒人。”
“到底是誰在這日鬼呢?咱得跟村正提一下這事兒。”
胖老頭兒點頭道:“行,等晌午碰見村正,我就提上一嘴。”
兩人正說著,打東頭村外走進來了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漢子。他身材高大,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,臉上掛著笑容。
遠遠望見樹下的兩個老頭,青年漢子便高聲打著招呼:“三叔,五叔,起來這么早啊?”
方臉老頭兒瞇著眼睛打量了他一陣,才笑著道:“是二狗啊!這還不到系索節,你怎么就跑回來了?”
胖老頭也是笑著道:“你娃當了兩年大頭兵,身體倒結實了不少,壯的跟一頭牛一樣。”
李二狗憨厚的撓了撓頭,笑著道:“沒辦法么,保家衛國,當然要身體好。而且我們也吃的好,想不壯都不行。”
“那叔,你們聊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去吧去吧。”
告別了他們,李二狗腳步輕快,走向了村子中央那棵老槐樹。
砰砰砰——
砰砰——
“爹,娘,我回來了!”
李二狗高聲叫喊著,聲音嘹亮,遠遠的傳到了里屋。
片刻。
發覺沒有人來開門的跡象,李二狗又一次“砰砰砰”的敲起了門。
“爹,娘,開門哪!”
還是無人應答。
槐樹下此時圍著一幫子中年婦女,有的在洗菜,有的在閑聊,好不熱鬧的景象。
李二狗敲了一陣后,疑惑地轉過身來,看向這群中年婦女。
“六嬸兒,見我爹娘和我姐了么?”
人群中有一穿著麻裙的女人正在擇菜,此時聽到他的問話,抬起頭來,想了想,道:“沒見,從一大清早到現在,你們屋的門就沒開過。”
“你爹娘他們,興許是下地去了?”
“下地去了?”李二狗皺起了眉頭,“露水都沒干,這么早下地干啥?”
“算了,我先翻墻進去,把包裹放下。”
麻裙女人擦了擦手上的水漬,道:“也行,你要梯子不?”
“不用了。”
兩人正說著,李二狗面前的大門突然“吱呀”一聲開了。
只見李秀蘭神色木然的站在門口,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李二狗,嘴唇一張一合:“二狗,進來說話。”
看著面前的“李秀蘭”,李二狗體內的血液一下子涌上了頭,怒發沖冠,目呲欲裂。
在“李秀蘭”現身的一瞬間,身為二階“異人”的他,哪里還能不明白,真正的李秀蘭,恐怕已經死了。
而現在跟自己說話的這個“李秀蘭”,光從其體表不時散發出的戮力波動來看,這,顯然是一只一階“不詳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