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錯不了。看這山中冷冷清清,想必你我夫妻是最早來投奔火魅大人的‘不詳’,只要我們安心輔佐大人,來日可期。”
“夫君說的是。”
兩只霧鬼漸漸遠去。
待它們鉆入山腹之中后,驀地,山路上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,忽然多出了一個身披金甲的魁梧將軍來。
他看向少陰山的山腹,嘴角露出一抹冷笑。
駐足片刻,他從懷中摸出了一塊通靈玉符,用意念力幻化出兩個黑色小字。
「圍山」!
一聲令下,早已埋伏在少陰山附近的屠魔軍們盡皆行動了起來。
山下屠魔軍中為首之人,是一位身披銀甲的將軍,面容粗獷中帶著幾分憨厚。
收到指令,他揮了揮手,道:“圍山!”
身后眾位屠魔軍腳步整齊劃一,快速順著山道攀爬而上。
在銀甲將軍身旁,一個年紀不大、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的麒麟鎧軍士緊緊跟隨。
他臉上還帶著幾分殘存的稚氣,望著少陰山山腹的方向,既忐忑又有些茫然,道:“大龍哥,我聽說這次圍剿的妖魔中,還有一只罕見的火魅。”
銀甲將軍轉頭看了他一眼,道:“嗯,是有一只。”
在少陰山外徘徊許久,山腹中的情況早已被屠魔軍將領摸得一清二楚,甚至連山中此時有多少只妖魔、各自是什么位階都胸有成竹。
年輕軍士有些擔憂道:“傳說火魅是不死不滅的火形之體,一出生便可無敵于四階之中,是妖魔中真正的王者。對付這樣的精怪,僅憑我們恐有閃失啊。”
銀甲將軍沉默了一瞬,道:“是有些冒險,但秦將軍該有應對之法吧。”
有些話他并未說出口。
這秦將軍乃是新官上任,正急需一筆軍功來穩固自己的地位,哪里會管下面人的死活?
年輕軍士抬頭看了銀甲將軍的后背一眼,吸了口氣:“你說,我們會死嗎?”
不怪他如此多想,屠魔軍的死亡率很高,比正常的朝廷編制軍隊要高上不少,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。
畢竟整日與妖魔打交道,哪有人人善終的道理?
就像這個年輕軍士,便是屠魔軍右營中有人死亡,這才補充進來的新鮮血液。
他移植戮晶并不久,修行的時日尚淺,對妖魔,仍然未曾褪去惶恐之心。
“大龍哥,要是我死在了這里,麻煩你回村時將家書交給我爹娘。”年輕軍士忽而從懷里摸出一封匝好的信封來,遞給銀甲將軍。
銀甲將軍沒有去接,而是露出一個笑容,拍著他的肩膀鼓勵道:“說什么胡話呢?死什么死?我跟你說,比這大得多的陣仗我都經歷過,不照樣活得好好的?”
“你別不信,我以前還是個伍長的時候,曾跟著楚霄將軍前往幽都山脈圍剿過明王。你知道明王是誰不?那是整個幽州所有妖魔的共主,四階中期圓滿的大妖!”
“像這種級別的妖怪,扇扇翅膀就能把皇城給拆了,我們就是去圍剿它。”
年輕軍士對這話有些不信,看著銀甲將軍道:“不是吧大龍哥,以你的實力,這種妖怪怕是吹一口氣你就沒了,談何圍剿?”
銀甲將軍老臉一紅,在他頭上狠狠敲了一下,道:“哪那么多問題?老實聽著。”
“斬殺明王的自然另有其人,我只是負責肅清明王手下的朋黨妖魔們。說實話,那次的情況其實挺危險的。”
“我那時好大喜功,仗著自身防御神通在幽州山脈中橫行無忌,最后闖入了一只沼澤藤妖的巢穴,我本想順勢將其斬殺,誰知妖魔狡猾,竟在沼澤底下還藏了一只。我一個不慎,被藤妖死死綁住了手腳,四下又無人救援,眼看快要溺死在沼澤里的時候,趙先生忽然從天而降,擊殺了藤妖,將我從沼澤里拉了出來。”
提起這個“趙先生”時,銀甲將軍粗獷的臉龐上寫滿了崇敬之色,語氣都不由認真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