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肆道:“從外面來!”
穆王眼底,流露出了一抹感慨,嘆道:“寡人于此,不知歲月流轉,不明天機變幻,貴客可知我大周王朝是哪一位當政,又傳了多少代?”
“呃?”
楊肆略微一怔,看來這老鬼是兩耳不聞墓外事,獨守孤墳自逍遙啊,不過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,便如實道:“周朝傳了八百年,其間有幽王烽火戲諸候,鎬京被破,平王被迫東遷洛邑,自此一撅不振,滅周者,秦也……”
聽著楊肆把歷史娓娓道來,穆王神色不停的變幻,最終,化作了一聲深深嘆息:“想不到已過去了三千余年,這三千年來,貴客尚是首位登門的生人,不知貴客可愿與寡人共享長生否?”
楊肆注意到了生人兩字,生人就是活人的意思,那反過來,這一屋子不都是死人?還虧得自小跟老道盜墓,見識過了各種各樣的尸體,倒也不怵。
他完全可以確認,這穆王也是個千年老鬼,以鬼魂的狀態縮在地底下,維持著幻境自欺欺人,這樣的長生,不能見光,不得自在,要來何用?
但他不敢一口回絕,他還搞不清穆王的意圖,只是問道:“請問大王,可曾見到我的師傅?”
穆王玩味的笑了笑:“你是說那老道?他另有機緣,不在此處,哈,貴客可愿留下?寡人這些美人兒,亦可與貴客分享。”
那一群女鬼,紛紛撓首弄姿,美眸含春,盈盈望著楊肆,甚至有兩個在背后服侍的,就要偎依過來。
“別,別!”
楊肆嚇的往邊上閃了閃,這真是開玩笑,手腕上兩個青黑印子還沒消呢,要再被沾上,陽氣還不得被吸干?
他的氣血雖然是鬼物的克星,可是也分情況的,東蹭一點,西刮一下,早晚要給刮光啊。
穆王頓時臉一沉道:“怎么?貴客不愿?”
楊肆勉強笑道:“多謝大王抬愛,不過我在外界尚有俗緣未了,不敢與大王共享長生。”
“哈哈哈哈,來,貴客請滿飲此杯!”
穆王卻又突然變臉,哈哈笑著高舉起青銅酒樽,向楊肆致意。
他可不敢喝,那看似晶瑩的酒水,誰知道是什么玩意兒,還有擺在面前的食物,不是燉,就是煮,不僅色香味讓他提不起任何興趣,他還擔心是什么老鼠、癩蛤蟆之類變的。
“貴客,為何不飲?”
穆王再一次變臉,不悅的看著楊肆。
一名女鬼掩嘴笑道:“貴客,這可是大王珍藏的仙釀,妾們想飲都不到呢,快喝了吧,別拂了大王的臉面。”
又一名女鬼笑道:“貴客,你若飲了此酒,會有意想不到的妙處呢,要不要妾喂你喝?”
楊肆暗感為難,很明顯,自己再不喝,恐怕老鬼要使強了,這一屋子鬼有什么手段,他不得而知,如何離去,也不清楚,但他注意到,在穆王的額心,以繒帶著束著一枚鴿子蛋大小的圓珠,這也許就是西王母交給穆王的圓珠,穆王的所謂長生可能就與這枚珠子有關,如果自己能把珠子奪來,或有可能會出現意料不到的變化。
而且穆王看似坐的四平八穩,坐姿卻有些古怪,從頭到尾,都是手和頭在動,身體不隨頭手的動作扭動,這放在人身上是不可思議的,可穆王不是人啊,或許有什么難以理解的原因限制了移動?
現在的楊肆,已經沒有選擇,如不求變的話,自己有極大的概率被這一群鬼活活玩死,他相信冥冥中總會予人一線生機,不變,什么都沒有,變了,才有可能死里求活。
穆王的臉面,已經越來越不耐煩,楊肆心知不能拖延,當即哈哈一笑:“大王好意,讓我感激不盡,但禮尚往來,我也有從外界帶來的美味食物,愿獻給大王。”
“哦?”
穆王有些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