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說八道!”柳尋衣大罵道,“我想利用你又為何要催促你離開霍都?馮天霸,你就算是豬腦子也應該好好回憶一下,從頭至尾我一直在催你盡快離開霍都,是你自己一意孤行,非要摻和進來。即便如此,我仍舊叮囑你明日一定要盡早離開,難道一個要殺你的人,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提醒你嗎?”
“也許……也許你想等我離開霍都后再動手……”
“霍都不是大宋,你在這兒根本不算官差,初來乍到也不會有人出面保護你,我在霍都城內殺你,和在外邊殺你又有何區別?”柳尋衣嘆息道,“真是個榆木腦袋!”
“那……”馮天霸在柳尋衣的叱責下漸漸反省,猶豫片刻,又趕忙將手中的刀鋒從柳尋衣轉向唐阿富,道,“那你和我一起對付他!”
唐阿富看向馮天霸的眼中充滿輕蔑之意,似笑非笑地說道:“對付我?就憑你這個莽夫?真有膽量你就動一下試試,看看是你的刀先碰到我,還是我的劍先刺穿你的脖子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且慢!”
柳尋衣知道馮天霸是個不怕死的火爆性子,被唐阿富如此挑釁,勢必會逼的他紅眼,當真會不顧一切地朝唐阿富出手。柳尋衣急聲喝止道:“馮天霸,你且后退!”
“你到底幫不幫我?”馮天霸怒意沖天,臉色漲紅,惡狠狠地盯著唐阿富,向柳尋衣逼問道。
柳尋衣怒聲道:“今夜我不會讓他殺他,也同樣不會讓你殺他。”
說罷,不等馮天霸再度開口,柳尋衣卻是突然劍鋒一甩,劍身直接拍打在馮天霸的胸口上,渾厚的力道將馮天霸生生震退兩步。此刻,唐阿富眼神陡然一變,舉劍便要刺上去,但柳尋衣卻是突然橫身而出,用自己的眉心攔住無情劍的去路。
唐阿富眉頭一皺,急忙收劍,慍怒道:“柳尋衣,你找死?”
“你不能殺他!”柳尋衣堅持道,“你與他無冤無仇,你想殺他不過是想還我人情,現在你我已經兩不相欠了,所以你也不必再為難他。”
“該說的話三天前我已經說過,我給他三天時間,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。”唐阿富冷聲道,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,我從來不往回收。”
“我看你和馮天霸根本就是一種人。”柳尋衣又氣又惱,“都是一根筋,一點都不懂得變通。明明是你欠我的人情,現在卻要我反過來求你,天下哪有這般道理?”
“天下當然沒有這種道理,所以你也不必阻攔。”唐阿富道,“我殺了他,也能了卻我一樁心事,下次再見你時,我也可以不再留情。”
柳尋衣聞言一愣,腦中靈光一閃,反問道:“你說的是……我會和你爭搶驚風化雨圖之事?”
“難道不會嗎?”唐阿富目光如刀,直射柳尋衣心底。
柳尋衣回頭看了一眼憤憤不平的馮天霸,沉吟片刻,方才對唐阿富緩緩開口道:“不如這樣,你要殺他便算是還了當日在泉州的人情,你我兩清。現在我求你別殺他,就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,如何?”柳尋衣嘴上說著,心里卻是無比苦澀,對付一根筋也只能用一根筋的法子,如今馮天霸和唐阿富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,也唯有自己吃點虧來化解這場誤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