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你贏了。”柳尋衣不得不承認,自己這次的確是敗在洵溱手上,嘆息道,“我輸的心服口服。”
聞聽此言,一臉得意的洵溱卻是突然杏目一瞪,頗為不滿地嬌喝道,“柳尋衣,你到底是不是男人?竟然就這么輕易認輸了?”
“不然呢?”柳尋衣左右環顧著丁傲和阿保魯,聳肩道,“很顯然你和玉龍宮關系匪淺,我已被你們軟禁于此,插翅難飛。不是輸了又是什么?”
“沒骨氣!”洵溱似乎對柳尋衣這種隨遇而安,不怒不爭的態度很是氣憤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柳尋衣突然眼前一亮,大笑道,“你想看到我因為被你戲耍而痛苦萬分的樣子,恨不能我睚眥俱裂,捶胸頓足,你看了才會過癮,才會有挫敗我的成就感。而現在我表現的如此平靜,你反而不能解氣,是不是?”
柳尋衣表現的越是淡然,洵溱就越是惱怒,嬌聲喝道:“你的命都在我手里攥著,虧你還笑的出來。”
“既然明知是死,何不死的痛快一點?”柳尋衣道,“笑死總比氣死好,大小姐你說是不是?”
“你……”
“洵溱,不要與他逞口舌之爭?不如讓我一刀殺了他!”阿保魯冷視著柳尋衣,開口問向丁三,“丁三爺,你應該不會有什么意見吧?”
丁傲立即擺手笑道:“當然,人是你們要的,現在我把他交給你們,要殺要剮悉聽尊便,我絕不插手。”說著,丁傲還朝柳尋衣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,戲謔道,“小老弟,咱們有緣一起喝過酒,等你死后我會多燒些紙錢給你。放心!放心!”
“我還是不太明白。”柳尋衣狐疑道,“既然你們是一伙的,那為什么還要綁曹欽兒子?難道曹欽不是你們的人嗎?”
“這就不擾你費心了。”丁傲笑道,“你不如想想自己死后想埋在哪?葉子林如何?”
洵溱目不斜視地盯著柳尋衣,道:“既已知道自己必死無疑,你還有什么遺愿?不如說來聽聽,說不定我心情好能答應你。”
“遺愿?”
柳尋衣從未如此正兒八經地想過自己的身后事,雖然他此刻還能佯裝出一副風輕云淡,笑看生死的從容姿態,有模有樣的與洵溱、丁傲談笑風生。但其實柳尋衣的心早已沉到谷底,倘若洵溱真要他死,以眼下的局面,他斷無活路。
當丁傲把他帶來玉龍宮,并派人替他療傷時,一度令柳尋衣自信不會喪命于此,但似乎這次他又猜錯了。琢磨再三,洵溱和丁傲皆與他非親非故,的確沒必要再留他活命。
柳尋衣長這么大,雖飽經磨難,但卻從未想過“死”這件事。
一切大好前程和無限期許,在突如其來的死亡面前,顯的蒼白而無力。戛然而止的人生,令這一刻的柳尋衣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恍惚。
一想到這些,柳尋衣漸漸收起臉上的笑意,眼中浮現出一抹難以名狀的復雜之色。
“怎么?現在開始怕了?”洵溱似乎很滿意柳尋衣憂心忡忡的模樣,笑容變的愈發濃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