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第二個。”柳尋衣碰壁之后仍不死心,再次問道,“你為何讓我送圖?難道就不怕我私藏此圖?”
洵溱神秘一笑,搖頭道:“其一,我剛剛已經試過你的為人,你所堅持的‘恩怨分明’足以證明你是個言而有信之人,你既奉北賢王之命來此找圖,那我也相信你定會將此圖帶去給他。其二,無論是少秦王還是北賢王,對你而言都是招惹不起的一方強勢,倘若你敢私藏他們的東西,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,結果都會必死無疑。你不是傻子,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你應該明白。其三,你除了賢王府弟子的身份外,還有另一個不可告人的真正身份。而這兩種身份之間一定蘊藏著一個巨大陰謀。如我所料不錯,你的真正目的……遠遠不是一幅驚風化雨圖可以比肩。柳大人,不知我說的對不對?”
柳尋衣每次聽到洵溱稱呼自己為“柳大人”,心都會跟著緊縮一下,生怕此事張揚出去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柳尋衣心中雖有諸多不解,但相比于自己的好奇心,他此刻更不愿意繼續面對詭計多端的洵溱,故而匆匆將黑竹筒收入袖中,而后左右環顧著虎視眈眈的西域刀手,試探著問道,“那……我可以走了?”
“當然。”洵溱微微一笑,揮手命眾人為柳尋衣讓出一條通道,臨行還不忘寒暄道,“一路保重,柳少俠!”
柳尋衣看到洵溱迷人的笑容,卻感到心底一陣陣發冷。再度深深看了她一眼后,柳尋衣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葉子林,消失在月夜盡頭。
“就這么放他走了?”阿保魯望著柳尋衣遠去的方向,心有不甘地問道,“你真的相信他?”
“現在殺他,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。”洵溱笑道,“相反,留著他卻對我們日后大有裨益。柳尋衣身上的秘密,如今只有我們知曉,說不定有朝一日,他會成為我們的一記殺招,所以有關他與大宋朝廷的事,我才沒透露給丁三和玉龍宮。”
“那圖……”
“我們用一幅圖去和洛天瑾換份交情,值了。”洵溱幽幽地笑道,“任無涯想一石二鳥,在和我們結盟的同時,還不忘討好金劍塢。那我們也學學這位老謀深算的任宮主,不能在玉龍宮一棵樹上吊死。北賢王在中原武林樹大根深,遠非天山玉龍宮此等異教可以媲美,若是能靠上洛天瑾這顆大樹,那我們日后再做任何事,必將如虎添翼,事半功倍。”
看著苦思冥想的阿保魯,洵溱莞爾一笑,輕聲道:“更重要的是,今日發生的一切,柳尋衣都一清二楚,待他見到洛天瑾后,必當如實稟告。所以無論事實如何,在洛天瑾面前,我們都是最具誠意的‘老實人’。即便發生任何‘意外’,那也是任無涯這只老狐貍從中作梗,洛天瑾絕不會怪罪到我們頭上。你可明白?”
聞聽此言,阿保魯疑惑的目光中陡然閃過一抹恍然大悟之色,面色欽佩地朝洵溱拱手說道:“大小姐運籌帷幄,真乃神算子。和你相比,那個宋玉簡直是浪得虛名,連真圖假圖都分不出來,廢物一個。我阿保魯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!”
“多說無益,咱們還是快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,以免遲則生變。”洵溱正色道,繼而她又回望一眼天山之巔若隱若現的玉龍宮,美目中精光涌動,似是自言自語般低聲念道:“我早就說過,從小到大只有我擺布別人,從來沒人可以戲耍我。除了雁門關栽在柳尋衣手里那一次,今后再不會有人能算計我……”
說罷,洵溱嘴角竟突然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,繼而帶人朝著與玉龍宮相反的方向,揚長而去。
……
子時將過,玉龍宮縹緲閣外突然閃出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