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就是說他們的確是昨夜進的平涼城,而且至今都沒有離開。”司空竹眉頭微皺,語氣幽深地思量道,“換言之,柳尋衣和白霜現在還在城中……”
“那白姑娘為何不在客棧外留下記號?”六子不解地問道,隨即眼神一變,驚呼道,“會不會是白姑娘……被柳尋衣發現了?”
司空竹眉頭緊鎖,沉吟片刻,緩緩搖頭道:“白霜做事一向小心謹慎,更何況他們二人已相處十余日,若有異常柳尋衣應該早就察覺,但一路走來卻始終平安無事,所以白霜應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露出馬腳。一定還有其他原因……”
司空竹陷入苦思,六子等人也不敢妄加揣測。一時間,屋內鴉雀無聲,只剩下火盆里燃燒的柴禾,偶爾發出的幾道“噼噼啪啪”的聲響。
“那你可否按照事先約定的法子,給她留信?”司空竹突然問向六子。
“留了。”六子趕忙點頭應道,“就在白姑娘留記號的地方,我已經留了信兒,把我們的行蹤告訴她。”
司空竹沉吟片刻,若有所思地緩緩點頭道:“如此甚好。相信用不了多久,白霜會親自來此給我們一個解釋。”
雖然司空竹的話沒有挑明,但他那雙陰晴不定的眼中,已是隱約浮現出一抹‘看破究竟’的意味。
一日無話,直至深夜,沉寂一天的破院才再度傳出動靜。
“砰、砰砰!”
“吱!”
敲門聲尚未落下,院門已開,一位身披蓑衣,頭戴斗笠的婀娜倩影快步走入屋中。
“你終于肯現身了?”
恭候多時的司空竹用一抹古怪的目光,上下打量著來人。那人摘下斗笠,露出一張傾世容顏,正是與柳尋衣相伴而行的白霜。
“竹老!”白霜畢恭畢敬地朝司空竹欠身施禮,隨即又側目看了看圍在自己左右,一個個面色凝重的持刀大漢,輕聲道,“我是不是來晚了?”
“不晚。”司空竹淡淡地回道,“只要柳尋衣和那幅圖沒有離開平江府,一切就不算晚。不過,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一些事?”
白霜并不愚鈍,司空竹話一出口她便已猜出一切,沒有一絲猶豫,“噗通”一聲直接跪倒在地,懇求道:“白霜想請竹老饒柳公子性命。只拿圖,不殺人!”
“哼!”司空竹早就料到緣由如此,不禁冷哼一聲,沉聲問道,“白霜,你可知道自己是誰?”
“知道!”白霜趕忙解釋道,“白霜生是陸公子的人,死是陸公子的鬼,生生世世都不會背叛陸公子。”
“既然你記得自己是公子的女人,那就應該知道,有些話……你不該說出口。”司空竹冷聲訓斥道,“尤其是為另一個男人求情。”
“白霜心里只有陸公子一人,竹老千萬不要誤會。”白霜急的淚珠在眼眶中來回打轉,苦苦哀求道,“只是柳公子他……柳尋衣他對我有救命之恩。在天山玉龍宮,若是沒有柳尋衣舍命相救,只怕我……我再也沒機會回去見陸公子了……”
“他對你有救命之恩,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許?”司空竹冷笑道。
“萬萬沒有此事。”白霜神色一變,頓時淚流滿面,急聲道,“我發誓自己絕沒有做出對不起陸公子的事……”
“罷了!”司空竹最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,大手一揮,喝問道,“柳尋衣住在哪間客棧?”
“不……”白霜連連搖頭,“我求竹老能放過柳尋衣一馬,白霜愿意將驚風化雨圖偷出來。”
司空竹眉頭一挑,嗤笑道:“你以為柳尋衣是溯水閣里那些浪蕩公子嗎?只憑你幾句花言巧語,隨便施展幾招媚術,就能輕而易舉地哄他上當?”
“他對我有救命之恩,我又豈能恩將仇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