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的意思是……驚風化雨圖還在柳尋衣身上?”六子心中大驚,也顧不上身上的痛楚,急忙問道,“那我們再去把他搶回來。”
陸庭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卻沒再理會,而是面色茫然地轉過身去,幽幽地說道:“在你們來之前我還得到一個消息,江湖傳聞莫岑金盆洗手當日,在陸府內與黑衣人里應外合的內鬼是……金劍塢的宋玉。而且前些日子宋玉也去過天山玉龍宮,想來應該是與任無涯商議如何分贓吧!”說到最后,陸庭湘的語氣中明顯帶有一抹苦澀。
“莫非驚風化雨圖不在柳尋衣手上,當日唐阿富劫走的圖壓根就是假的,以至于后來白霜一直誤將假的當成真的?”司空竹若有所思地沉吟道,“也就是說真圖至今仍在玉龍宮。”
“也有可能被宋玉帶回了金劍塢。”陸庭湘緩緩點頭道。
“還有一種可能。”司空竹悉心盤算道,“柳尋衣身上有可能藏著兩幅圖,一真一假,我們拿回來的是假圖,而真圖此刻已被他送到賢王府。而這一切都是洛天瑾從中搗鬼,金劍塢私通玉龍宮的消息,也是賢王府故意放出來的流言。”
陸庭湘怒極而笑,道:“我最生氣的并不是你們拿回一張假圖,而是明明拿回的是假的,卻還要替人背黑鍋。柳尋衣知道我們偷走一幅假圖,此事定會被洛天瑾大肆張揚,相信用不了多久,整個江湖都會知道驚風化雨圖在我們手里。至于金劍塢,倘若真圖在他們手里或者還在玉龍宮,那金劍塢就會揣著明白裝糊涂,佯裝對這一切一無所知,坐看我們的笑話。但倘若他們手里也沒有真圖,那難免就會把懷疑的矛頭指向我們。如此一來,我們就真成洛天瑾的替罪羊了。”
“哼!金劍塢和玉龍宮私通,鬧的我陸府不得安寧,這件事我還沒去找他們算賬,他們又憑什么找我們麻煩?”司空竹冷聲道,“就算他們不來,我也要去找他們好好理論一番!”
“此事是真是假未曾可知。”陸庭湘凝聲道,“萬一也像我們偷走驚風化雨圖這個消息一樣,只是賢王府故意施的障眼法呢?那我們與金劍塢反目,豈不是自相殘殺?正中洛天瑾下懷!”
司空竹一怔,狐疑道:“公子是說金劍塢有可能也被洛天瑾算計了?”
“有這種可能,不過也不能斷言。”陸庭湘沉吟道,“為今之計,我們唯有以不變應萬變,切不可輕舉妄動,因為稍有不慎就會落入別人圈套。金劍塢也好,玉賢王府也罷,他們都有可能是搗鬼之人。我們與金劍塢交情不淺,所以現在就驚風化雨圖這件事而言,我更懷疑是洛天瑾在幕后使詐。”
“挑撥離間。”司空竹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,“我們既已被人利用了一次,就絕不能再被利用第二次。公子所言不錯,為今之計的確唯有以不變應萬變,切不可輕舉妄動。”言至于此,司空竹突然眼泛精光,轉而問道:“公子,我們要不要派人去一趟金劍塢,把情況和他們說明白?”
“不可!”陸庭湘搖頭道,“金劍塢也未必是好人,既然江湖中有人傳聞是他們與玉龍宮里應外合,那我們就不得不多一分提防。就算是捕風捉影,也定然有其根據所在,所以現在不是要我們去判定金劍塢的好壞,而是要他們金劍塢自證清白。這一節我們能想到,金劍塢也一定能想到,我們且看他們下一步如何打算,就不難猜出究竟誰才是鬼。”
“如果金劍塢不為所動又當如何?”司空竹問道。
“如果金劍塢什么都不做,那他就一定是偷驚風化雨圖的賊。”陸庭湘冷笑道,“只有做賊心虛,才會任由江湖中風聞四起而不為所動。”
“也就是說如果他們有所動作,那金劍塢就是被人冤枉的?”
“也不一定。”陸庭湘眼睛微微瞇起,幽幽地說道,“如果他們有所動作,那只能說明金劍塢也中了別人的圈套,并沒有拿到真正的驚風化雨圖。我們從頭至尾只是白忙活一場,然而金劍塢如果真是內鬼,那他們找玉龍宮幫忙就一定付出了極大的代價,但最終非但沒有拿到真圖,而且還被人撕破了遮羞布,可謂輸的一敗涂地,處境甚至比我們還難堪百倍。所以我們不妨來猜猜金劍塢會如何抉擇?”
“老朽愿聞公子高見?”
“很簡單,要么做賊心虛,不為所動。要么狗急跳墻,和玉龍宮魚死網破,如此便是不打自招。要么自證清白,主動向我解釋,并且伺機報復,找賢王府一雪栽贓之恥!不過無論金劍塢如何選擇,對于這個朋友……日后我們都不能再盡信了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