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方大嘟囔道:“八成是你又纏著府主不放,最終府主實在拗不過才妥協的。”
“呔!”洛凝語美目一瞪,怒哼道,“本姑娘想去哪兒就去哪兒,誰能管的了?后天就是臘八節,你們兩個來給潘八爺拜壽,難道就打算兩手空空的去潘府?”
“莫非府主準備的壽禮在你身上?”柳尋衣狐疑道,“府主只讓我們來高升客棧等著,卻萬沒想到來的竟會是你。”
洛凝語反嗆道:“怎么?難道我就不能護送壽禮?”
“能是能,只不過……”林方大話未出口,便被洛凝語駭人的目光給狠狠瞪了回去,只能細若蚊絲的喃喃自語道,“讓你護送,還不如讓我們直接帶來更穩妥……”
“小……凝語,壽禮在哪?”柳尋衣趕在洛凝語變臉前趕忙打圓場,話鋒一轉,笑問道,“難道是這包袱?”說罷,柳尋衣已伸手向包袱摸去,洛凝語卻突然用筷子狠狠一敲,柳尋衣手背吃痛,又趕忙收回來。
“哼!”洛凝語不悅地盯著神色茫然的柳尋衣和林方大,興致索然地說道,“壽禮不在我兒,我手里只有一張貨票。”
“貨票?”
“潘淮船商的貨票。”洛凝語點頭說道,“爹準備的壽禮如今還在江上飄著,明日一早會抵達碼頭,咱們憑票去取便是。”
聞言,柳尋衣和林方大頓時心中釋然。二人相視一笑,其中意味自是不言而喻。
“凝語,你可曾見過潘八爺?”林方大好奇地問道,“人品如何?武功如何?”
“我也只是偶然隨爹見過他一面而已。”洛凝語遲疑道,“還是在我十三四歲的時候,后來就再沒見過。他的人品應該不錯,爹曾說過潘八爺是位性情中人。至于武功……一個在師傅墳前自斷手筋,自廢武功的人,又談何武功?時至今日,江湖中還記得潘八爺的人屈指可數。甚至在潁川地界,當地人只知潘八爺是跑船經商的,極少有人知道他和武林還有關系。”
“大隱于市,看來這位潘八爺倒也不失為一代豪杰。”柳尋衣感慨道,“能大徹大悟地真心悔過,將前半生與后半生隔絕的如此徹底,試問天下又有幾人能做到?”
林方大的嘴砸吧幾下,苦笑道:“咱們來給潘八爺拜壽,卻誰也沒見過他老人家的廬山真面目?萬一把壽禮送錯人都不知道。”
“咱們雖沒見過,可這潁川城中卻人人識得潘八爺。”洛凝語嗤笑道,“潘淮船商在潁川婦孺皆知,街上隨便找人一問,便知潘府的大門朝哪開,又豈會送錯人?”
柳尋衣聽出他們的言語中似乎有些斗嘴之嫌,趕忙笑道:“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潘淮商船的碼頭,先將壽禮取下,再找人打聽潘府不遲。”
“哎呦!你這瘸子怎么走路不長眼睛……有種你別走!死瘸子,竟還跑的挺快,真他娘的晦氣……”
突然,客棧外傳來一道尖銳的叫罵聲。柳尋衣三人下意識地循聲而望,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苦力,正遙指著昏暗的街道,跳腳大罵。至于他口中所說的“死瘸子”,此刻卻早已不見蹤跡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