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尋衣眼神微微一動,本欲說明來意,但耳畔又突然響起蘇堂所說的那番話。到了嘴邊的說辭,便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。
柳尋衣輕輕搖了搖頭,淡淡地說道:“廢話我不想多說,你們從哪兒來,就滾回哪去。從今天開始,你們不許再踏入這間茶樓一步,否則……見一個殺一個!”
柳尋衣此話一出,黑臉漢子不禁一愣。他左右環顧著自己的手下,嘴角突然揚起一抹嗜血的獰笑,反問道:“小子,你最好先看清楚眼下的局勢……”
“廢話少說,我不想聽。”
柳尋衣的不茍言笑,令黑臉漢子大為光火,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,最終化為一抹陰戾,突然伸手直指著柳尋衣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小子,你有什么資格對我……”
話未說完,柳尋衣手中的茶杯已毫無征兆地向上一揚,一杯滾燙的熱茶,瞬間潑在黑臉漢子的頭上。
黑臉漢子被燙的慘叫一聲,頓時心生暴怒,喝罵著揮出一拳,朝柳尋衣的面門砸去。
說時遲那時快,柳尋衣在潑完熱茶后,幾乎未有絲毫遲疑,右手抽劍出鞘,接著銀光一閃,伴隨著“嗤”的一聲輕響,黑臉漢子那來勢兇猛的右拳順勢“脫腕而出”,高高拋起,最終飛落到遠處的桌上。突如其來的一只鮮血淋漓的斷手,直嚇的桌旁的幾個漢子哇哇亂叫。
黑臉漢子只感到右臂一輕,繼而滿眼疑惑地看向一旁驚恐大叫的幾人,當他看到桌上那只斷手時,這才突然反應過來,猛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右手,卻見右腕上早已是空空如也,斷腕處被柳尋衣的一劍,切的整齊如鏡,鮮紅的血肉包裹著森白的斷骨,微微顫抖著,蠕動著,觸目驚心,惹人心悸。
“啊!”
直到此刻,黑臉漢子的腦中方才傳來一陣生不如死的劇痛,伴隨著他那殺豬般的慘叫,齊整整的斷腕陡然血流如注,汩汩地向外冒出來。
“狗雜碎,你竟砍了我的手……兄弟們!給我宰了他!”
就連“福壽康寧”也沒料到,柳尋衣竟會出手如此干脆。當他們看到血淋淋的斷腕時,皆是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吐沫。
然而,黑臉漢子的話音剛落,柳尋衣卻單臂舞劍,反手一揮,鋒利無比的寶劍直接朝他的脖子砍去。黑臉漢子嚇的大驚失色,急忙向下甩頭,欲要避開這一劍,卻不料“砰”的一聲悶響,腦袋竟重重地砸在桌面上。
與此同時,劍鋒瞬息而至,緊緊地貼在黑臉漢子的脖子上,但卻并未殺他。
感受著劍刃的冰涼,黑臉漢子登時滿頭冷汗,僵硬的身體趴在桌上,不敢亂動分毫。
柳尋衣單手持劍,死死鉗制著黑臉漢子。左手朝呆若木雞的“福壽康寧”輕輕一揮,王壽會意,迅速上前,又替他斟了一杯茶。
柳尋衣神態自若地將茶杯從血泊中端起,又自顧自地品起茶來。
“都別動!”張福對周圍躍躍欲試的眾人大喝道,“再敢亂動,他必死無疑!”
“大俠饒命……大俠饒命……”黑臉漢子在死亡的威脅下,竟已感覺不到自己的斷手之痛,口中一個勁地向柳尋衣求饒。
“你已經撿了便宜。”柳尋衣俯視著黑臉漢子,淡淡地說道,“換做別人,或許你早就死了。”
“大俠饒命……”
“為什么來東海茶樓鬧事?”柳尋衣問道,“千萬別撒謊,我聽得出來。”
“不敢……其實……”
“其實這件事你不該問他們,而應該問問你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