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棋道:“可茶樓掌柜說,柳尋衣本可殺出一條血路,逃出生天,可他卻為救‘福壽康寧’四人而甘心被擒。此等有情有義的年輕人,在當今江湖已極為罕見,難道府主真愿放棄這塊可造之材嗎?”
洛棋的話,令洛天瑾眼中不禁閃過一抹猶豫之色。他似是自言自語般,幽幽念道:“荊山之玉,誰人不愛呢?”
“洛棋,你如何肯定他是可造之材?”謝玄沉聲道,“有關柳尋衣的底細,你又知道多少?或許他非但不是荊山之玉,反而是賢王府的眼中之釘,肉中之刺!”
洛棋、蘇堂同時一愣,洛棋忙問道:“此話何意?難道柳尋衣不是我們賢王府的弟子?”
“他進賢王府不過聊聊數月,你又怎知他是不是真心歸順?”謝玄沉聲道。說罷,他轉而望向洛天瑾,正色道:“府主難道忘了‘驚風化雨圖’之事?他敢拿贗品蒙騙府主,足見此子居心不良。何不趁此機會,借蒙古人之手……除掉這個隱患!”
“這……”蘇堂和洛棋聽的越發糊涂,但同時也猜出其中定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隱情,故而也未再一意孤行地替柳尋衣求情。
“柳尋衣用假圖騙我,此事的確令我十分震怒。”洛天瑾點頭道,繼而他話鋒一轉,又道,“不過西域之行,詭譎多變,柳尋衣極有可能被人蒙在鼓里。我不能只憑一念猜測,便將其打入萬劫不復之地。至于他的底細……還需等江一葦從江陵回來,才能知曉。而在此之前,柳尋衣究竟是人是鬼,誰也不能妄下定論。”
凌瀟瀟黛眉一蹙,別有深意地問道:“聽瑾哥話中的意思,似乎不想放棄柳尋衣?”
“潁川之事他辦的不錯,更何況潘八爺還……”洛天瑾話說一半,卻戛然而止,繼而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,他微微一笑,搪塞道,“我也是惜才罷了。”
“瑾哥只想著柳尋衣,難道心里就沒有我們的女兒,沒有賢王府嗎?”凌瀟瀟不滿地抱怨道,“你若去將軍府救人,又如何應對汪緒統的逼婚?”
“這……”被凌瀟瀟如此一將,洛天瑾頓時一陣語塞。
鄧長川嘆息一聲,突然眼中精光一閃,忙道:“林方大可知此事?”
“還不知。”蘇堂回道,“如今他正在城外接送各路賓客,三五天內應該不會回來。”
鄧長川點頭道:“不知道也好。林方大與柳尋衣是結拜兄弟,而‘福壽康寧’又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心腹,若是讓他知曉此事,不知這個火暴脾氣又會做出什么糊涂事。”
“小姐……小姐你不能進去……府主他們有要事相商,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……哎!小姐……”
“滾開!再不滾開,當心我出手無情!”
突然,書房外傳來一陣凌亂嘈雜的吵鬧聲。接著便聽到幾名下人,語氣為難地連聲哀求,但洛凝語卻毫無顧忌地任性而為,徑直朝書房沖來。
“小姐……小……”
“嘭!”
話音未落,房門已被人大力推開。滿眼急迫的洛凝語率先沖進書房,緊隨其后的還有三四名面帶苦澀、又驚又怕的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