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人?”鄧長川迅速追問道。
“應該是洛陽鐵掌幫的人。”薛胡子沉吟道,“因為我在人群中,依稀看到鐵掌幫的幫主鄭天雕,以及他們的二當家徐鐵崖。”
“鐵掌幫!”鄧長川氣的咬牙切齒,手中的茶杯也應聲而碎,“先有個金刀門不識好歹,現在又冒出個鐵掌幫不知死活,真是氣煞我也!”
薛胡子猶豫片刻,低聲問道:“五爺,要不要我們帶人殺去鐵掌幫?”
鄧長川神色冷峻地搖頭道:“不必了,你們已在洛陽城鬧了兩個時辰,再鬧下去,我怕會節外生枝。更何況鄭天雕和徐鐵崖救了汪緒統后,一定不會繼續留在洛陽城,肯定會設法出逃,所以你們即便去了,只怕也要撲空。”
“那我們……”
不等薛胡子把話說完,鄧長川突然神色一正,朝薛胡子三人挨個拱手抱拳,感激道:“白馬堂、清風寨、快活林的兄弟們,這次遠赴洛陽出生入死,這份情義我賢王府記下了。鄧某代府主先向眾兄弟道謝了!”說罷,鄧長川又面帶擔憂地看向滿身鮮血的三人,忙問道:“三位當家,莫非受傷了?”
“這些都是韃子的血。嘿嘿……”尹三刀大笑道,“我們三家今夜一共才折損了不到一百個兄弟,前所未有的大獲全勝,實在是殺得痛快!痛快啊!哈哈……”
“如此甚好!”鄧長川連連點頭道,“此地不宜久留,三位當家即刻率領麾下兄弟趕回五莊觀,然后收斂起鎧甲兵器,自有人在那兒接應。之后三位當家和眾兄弟速速散水,有人會送你們連夜出城,以免遲則生變。”
“沒問題!”薛胡子痛快地答應道。
“哦!還有……”鄧長川急忙從懷中掏出厚厚一沓銀票,其中每一張都價值萬兩,他將銀票遞給薛胡子三人,笑道,“這是府主的一點心意,還請三位當家收下。只等風聲過后,府主還有重謝!”
“不要不要!”面對價值不菲的一沓銀票,薛胡子三人卻頭也不回地紛紛轉身而去,一邊走還一邊揮手道,“你把這些銀票拿回去,告訴老四,別不把我們三個當兄弟!”
老四,正是洛天瑾在他們兄弟幾人中的排名。
“不錯!咱們是做哥哥的,兄弟有難豈能不幫?莫說是死幾個弟兄,就算咱們四個粉身碎骨,又當如何?腦袋掉了碗大個疤,做兄弟就應該兩肋插刀,刀山火海,萬死不辭!”馬如風甕聲附和道,“拿錢給我們豈不生分?讓老四把錢收回去,改天找咱們痛痛快快地喝頓酒,就算扯平了!哈哈……”
不等鄧長川再勸,薛胡子三人已大笑著走出東海茶樓,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看著漸行漸遠的三人,鄧長川不禁心生感慨,暗道:“這么多年,他們從未向府主提過半點要求,反而府主卻在不方便出面的時候,總找他們出手相助,這三位也從未推脫過半句。府主這輩子能結下這三位義薄云天的好兄弟,倒也不失為一種福分。”
說罷,鄧長川轉念又想到不知所蹤的汪緒統和齊泰,口中不由地發出一聲嘆息。他舉目眺望著掛在蒼穹盡頭的一輪彎月,喃喃自語道:“汪緒統、齊泰,此二人不除,賢王府非但永無寧日,而且在不久之后,恐怕還會遭到滅頂之災!唉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