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折戟谷。”洛天瑾徑自說道,“是被一伙攔路搶劫的山賊所殺。”說罷,洛天瑾還輕輕發出一聲不明深意的冷笑,不知是不信還是不屑。
“許衡!”江一葦冷聲道,“程秋死時,你在何處?”
“當時我被那伙賊人的箭雨所擋,故而難以救他……”
“當時程秋命懸一線,你為何不拼死一戰?”謝玄質問道,“最終程秋死了,但你卻活著回來,這意味著什么,你我心里都很清楚。當夜分明就是你貪生怕死,只顧自己活命,枉顧程秋死活,是也不是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枉顧程秋生死,便是枉顧府主之命。”江一葦接話道,“府主平生最厭惡貪生怕死之徒,你身為驚門之主卻知法犯法,非但辦砸了差事,而且還丟了我賢王府的顏面,應該罪加一等。”說罷,江一葦又將目光轉向一言不發的狄陌,陰陰地問道,“狄陌,他是你的人,你說該如何處置?”
“按照府中規矩,凡因貪生怕死而辦事不利者,應斬去雙手雙腳,逐出府門,永不再用!”狄陌面色復雜地盯著許衡,似有一抹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與辛酸,語氣卻是極其強硬,毫不遲疑。
“三爺饒命!執扇饒命!”許衡聞聽自己要被活活斬去雙手雙腳,當即嚇的面如死灰,肝膽俱裂,急忙求饒道,“在下知錯,實在是當時形勢所迫,在下萬不得已才……”
“府主!”鄧長川向洛天瑾求情道,“許衡雖然有錯,但此事的確太過出人意料。他們當時只有區區四人,而據說山賊足有數十人,而且還是依山設伏,莫說許衡沒那個本事保所有人周全,我想就算是自己在那般處境下,怕也難以全身而退。所以還請府主念在許衡為府中效命多年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,暫且饒過他一次!”
“狄陌,你意下如何?”洛天瑾轉而將目光投向狄陌,淡淡地問道“許衡是你一手提拔上來的,你可有話要說?”
狄陌看著嚇的汗如雨下的許衡,口中不禁發出一聲無奈地嘆息,繼而起身朝洛天瑾跪拜道:“請府主念在許衡效命多年,忠心耿耿的份上,暫時饒他一命,免去他斬手斬腳之刑,令他日后將功贖罪。”
畢竟跟隨自己多年,狄陌對許衡還是頗有感情的。
謝玄猶豫片刻,沉吟道:“府主,如今正值多事之秋,府中亦是用人之際,許衡雖無大才,但畢竟深受府主栽培多年,今日若將其逐出府門,未免有些可惜。依我之見,許衡死罪可免,但活罪難饒,暫且免去他驚門之主的位置,貶為尋常弟子,日后再視其表現而定賞罰。不知府主意下如何?”
洛天瑾若有似無地輕輕點了點頭,對許衡淡淡地說道:“既然這么多人替你求情,那我便饒你一次。不過貪生怕死之徒斷不能再做驚門之主,貶你重做驚門弟子,再去好好磨練一番。”
“謝府主!謝二爺、謝三爺、謝執扇!”
許衡如釋重負般連連朝洛天瑾等人扣頭,雖然心中對失去驚門門主頗有失落,但畢竟不用被砍去雙手雙腳逐出府門,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。
“府主,如今程秋已死,那就是死無對證,尋衣又當如何?”林方大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,“程秋死時,尋衣還在府中養傷,命懸一線。所以這筆賬,總不能再算在他頭上吧?”
“住口!”凌瀟瀟不悅地喝斥道,“關于柳尋衣如何處置,府主還未開口,你卻先急著幫他撇清關系,成何體統?難不成你以為我們還會將此事硬栽贓給他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