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玄此話令眾人再度陷入沉思,一時竟誰也沒了主意。
“玄水下卷會為我們帶來多少麻煩……只怕還是后話。”一言未發的狄陌突然開口道,“眼下潘家與秦家比武在即,依我之見,潘家根本沒有半分勝算。玄明方丈有言在先,除了潘、秦兩家外,其他人不得擅自插手。三月初一,若潘家在比武中輸了,那依照十年之約,‘玄水下卷’即刻歸于秦家。就算潘家想抵死不認賬,難不成我們賢王府也要跟著他們一起耍賴?還是想從秦家手中硬搶?且不提我們能否從秦家與金劍塢手中,順利搶回玄水下卷,單說此事萬一宣揚出去,只怕賢王府日后難以在江湖立足,武林群雄也會鄙夷我們言而無信,強取豪奪。潘家早已歸隱,他們不在乎名聲好壞,難道我們也不在乎嗎?”
“狄陌言之有理。”凌瀟瀟附和道,“究其根本,還在三月初一的這場比武。若潘家勝,一切自然好說。但潘家若不敵秦家,我們又該如何?如今潘家第一高手潘武,已死于非命,潘春也隨其母逃的無影無蹤,眼下只剩女婿賀虎。雖有些手段,但比起秦家高手,終究是……有心無力,杯水車薪。”本來凌瀟瀟想說“不堪一擊”,但礙于洛天瑾與潘初八的交情,才臨時改口,算是給時運不濟的潘家留下最后一點顏面。
“提起此事我就來氣。”林方大怒哼道,“東湖幫欺人太甚,恨不能騎在潘八爺脖子上拉屎,可潘八爺竟然……竟然還要忍氣吞聲,就連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,當初若非尋衣和凝語阻攔,我早就殺去東湖幫,找那什么狗屁李老虎算賬了。”
“這不叫忍氣吞聲,這叫以大局為重。”洛天瑾淡笑道。說罷,他默默在堂中環顧一圈,緩緩開口道:“時才夫人所言不錯,三月初一的比武才是重中之重。潘家若勝,則得道多助。若敗,則失道寡助。天下誰人也不能逆天而行,賢王府更不可做出違背道義之事。故而,我將你們召來所要議定的頭等大事,便是如何幫潘家打敗秦家。”
“這……”謝玄苦笑道,“除非我們派高手替潘家出戰,可剛剛府主說過,絕不能做出違背道義之事。這畢竟是潘、秦兩家的私怨,我們冒然插手……只怕不妥吧?”
“賢王府是外人,自然不能插手人家的私怨。”洛天瑾點頭道。
“那……潘家必輸無疑。”狄陌猶豫再三,忍不住開口道,“潘八爺曾自斷手筋,并且如今年事已高,自然不能出戰。而潘家其他子孫……皆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不禁風之輩,眼下只憑一個賀虎……請恕在下直言,雖不知秦家會派何人出戰,但賀虎絕無獲勝的機會。”
“看的通透。”洛天瑾贊許道,“事實的確如此。”
此言一出,不等眾人疑惑追問,洛天瑾卻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,正是潘初八寫給他的那封密信。
洛天瑾舉著書信,淡笑道:“潘八爺對此早有預料,故而他在信中向我求助,并提前為我想出一個既不違背道義,又能派人幫潘家的法子。”
“哦?”
聞聽此言,眾人頓時來了興趣。之前洛天瑾在初次看到這封信時,并未公開信中內容,只是匆匆觀閱一翻后,便收了起來。因此就連凌瀟瀟都不知曉其中秘密,眾人又豈能不心生好奇?
林方大迫不及待地追問道:“敢問府主,潘八爺的信里寫了些什么?”
“潘八爺在信中向我懇求兩件事。”洛天瑾幽幽地說道,“其一,他想讓我派人前往潁川,替他收拾東湖幫,以報殺子奪財之仇……”
“早該如此!東湖幫欺人太甚……”林方大性情直爽,當即拍案叫好。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,謝玄慍怒的目光已直直投來,嚇的他趕忙將嘴巴閉上,興奮的呼喊聲也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