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入中堂,林方大和柳尋衣迅速朝洛天瑾拱手施禮,而后躡手躡腳地退到一側,默默落座,并未驚動其他人。
“顏嶺主的美意,洛某心領了。”洛天瑾不動聲色地望著查干,淡淡地說道,“不過無功不受祿,這些東西我不能收。”
查干似乎對洛天瑾的推辭早有預料,他不慌不忙地命人將箱子蓋上,轉而從巴特爾手中接過一個木匣,笑道:“洛府主對金銀珠寶或許看不上眼,但這件禮物,想必洛府主一定會有興趣。”
說罷,查干迅速將木匣掀開,頓時露出兩顆慘不忍睹的人頭。
時隔多日,人頭已開始腐爛枯萎,扭曲變形的腐肉上布滿干涸的血污,同時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。
雖已腐爛,但柳尋衣仍能一眼認出,他們正是昔日在東海茶樓賣唱的劉老漢和梅花,亦是害的賢王府與將軍府水火不容的罪魁禍首。
“多行不義必自斃!”凌青感慨道,“之前我曾奉命追殺他們,但卻被‘無道神僧’多管閑事,出手阻撓。二人僥幸逃過一劫,卻沒料到他們逃的過初一,卻逃不過十五,最終還是落得慘死。”
反觀洛天瑾,只是用余光淡淡一掃,臉上仍看不出絲毫喜怒。
查干見狀,不急不緩地收起木匣,笑問道:“難道洛府主不好奇,他們的腦袋為何會在我手里?”
鄧長川眉頭一挑,戲謔道:“怎么?難道你們是來討要賞錢的?之前我們曾發出江湖追殺令,愿出一千兩黃金,買他們的人頭,都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,今日果然一語成讖。哈哈……”
慕容白冷冷一笑,接話道:“若真如此,那可千萬別虧待人家。”
對于鄧長川和慕容白的插科打諢,洛天瑾既未阻止,也未附和,只是似笑非笑地盯著查干,似乎在等他自己解釋一切。
查干本想借機吊一吊洛天瑾的胃口,卻不料洛天瑾竟會是這副不冷不熱的態度。查干的臉色不免有些難堪,下意識地輕咳兩聲,似是替自己緩解尷尬。
“喂!”
巴特爾初生牛犢不怕虎,頓時心生怒意,喝問道:“我們千里迢迢而來,難道你們就這樣迎客?都說你們漢人知書達理,今日一見,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!”
“如果我們像強盜一樣,擅闖你們的國家,踐踏你們的城池土地,殘殺你們的兄弟姐妹,你們又能剩下多少君子風度?”狄陌冷冷地說道,“賢王府與赤風嶺,一向井水不犯河水,雖未交惡,但也沒什么交情。你們突然來訪,非但不直明來意,反而還故意繞圈子,難道這就叫知禮嗎?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住口!”不等巴特爾反駁,查干突然沉聲喝斥,轉而向洛天瑾稍稍拱手,干笑道,“小輩不懂事,還望洛府主大人不記小人過。”
“不必多禮。”洛天瑾輕聲道,“閣下想說什么?煩請直言相告,洛某洗耳恭聽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查干微微點頭,伸手一指裝著人頭的木匣,解釋道,“實不相瞞,此二人之所以在我手中,是因為前些日子,他們偷偷跑到塞北,欲要向汪總帥告密。”
“告什么密?”謝玄明知故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