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瀟瀟一時沖動,錯口失言,令洛天瑾的臉色驟然一變。他不動聲色地探出手,輕輕握住凌瀟瀟的玉手,微微搖了搖頭,示意她稍安勿躁。
凌瀟瀟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略顯失態,登時臉色一紅,想替自己解釋一番,但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,只能嘆息一聲,勉強作罷。
查干不怒反笑,擺手道:“夫人此言差矣!天下早晚盡歸我蒙古之下,你們現在效忠大汗,絕非叛國背祖,而是棄暗投明。在來之前,嶺主特意讓我轉告洛府主一句話:‘他愿效仿當年的‘三顧茅廬’,親自來洛陽,請洛府主‘出山相助’。一次不行兩次,兩次不行那就三次,直到洛府主答應為止。嘿嘿……老朽跟隨嶺主多年,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卑躬屈膝,求賢若渴。洛府主是聰明人,我想無需嶺主‘三顧茅廬’,你也能體會到他老人家的赤誠之心。”
見查干言之鑿鑿,信誓旦旦,洛天瑾不禁眉頭一挑,反問道:“看來你此行勢在必得?”
“是。”查干語氣堅定地應道,“大汗想得到的東西,從來都不會失手。”
“這一次……洛某恐怕要讓你失望了!”洛天瑾淡淡開口道。他神色之傲然,語氣之堅定,令堂中眾人不禁精神一振,柳尋衣更是在心中暗暗狂喜。
“怎么?”查干老眼微微瞇起,語氣不善地反問道,“洛府主不肯歸順大汗?”
“回去替我謝過顏嶺主。但還是那句話,他的美意洛某心領了,但我無功不受祿,這些東西,你拿回去吧!”洛天瑾淡淡地說道,“同時也替我轉告蒙古大汗,就說我洛天瑾過慣了閑云野鶴的日子,受不得束縛,也做不得王侯將相。至于你剛才說的富埒天子、貴極人臣,洛某怕是無福消受。不過,同時請蒙古大汗放心,洛某既是江湖中人,那就絕不會插手國家政事。因此,日后無論是蒙古大汗坐鎮天下,還是大宋皇帝九五至尊,洛某都不會有任何親近,只想偏安一隅,敬而遠之。”
當洛天瑾說出最后這句話時,柳尋衣的心頓時“咯噔”一沉,看向洛天瑾的目光中,悄然涌出一抹難以名狀的復雜之色。
面對心如鐵石的洛天瑾,查干臉色陰晴不定。他站在堂中久久不語,思量半晌。
就在洛天瑾準備下逐客令時,查干猛地眼前一亮,突然開口道:“這段日子,賢王府內可有人見過龍羽?”
聞言,柳尋衣臉色驟變,可未等他張口,慕容白已冷聲回道:“你不說我險些忘了此人,我想向你們打聽打聽,這個龍羽屢次三番刺殺我府中弟子,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
“府中弟子?”查干似笑非笑地望向神色凝重的柳尋衣,反問道,“是刺殺柳尋衣吧?”
“我已查清此人底細,他是漠北二十四城的人。”慕容白沉聲道,“據我所知,漠北二十四城與你們赤風嶺一向親近,我料想龍羽之事,你也應該知道一些吧?”
查干眉頭一挑,聳肩道:“我不太明白閣下的意思。”
“恩威并施!”洛鴻軒接話道,“這么說你可明白?赤風嶺主一邊派你來給我們送禮,一邊派龍羽暗中刺殺柳尋衣。說到底,無非是想對我們軟硬兼施,恩威并用,是不是?”
“洛公子此言差矣。”查干故作委屈模樣,辯解道,“你們與其說龍羽是二十四城的人,莫不如說他是朝廷的人。他屢次找柳尋衣的麻煩,絕非嶺主之意,而是……奉了總帥府的命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