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洵溱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思,柳尋衣不禁感到后背一陣發涼。
眼前這個女人,視微知著,睹始知終,仿佛能洞穿人心,聰明的令人有些害怕。在洵溱面前,柳尋衣好像藏不住任何秘密。
“我要去找你。”柳尋衣深知洵溱心思縝密,于是也不隱瞞,坦言道,“我想知道你的真正來意。”
“你是想知道我的真正來意?還是想知道……我究竟會不會揭穿你的身份?”洵溱微微一笑,饒有興致地反問道。不等柳尋衣開口,洵溱卻又將話鋒一轉,點頭道:“正好,我來找你也是為了此事。外邊人多眼雜,你我還是進去說吧!”
說罷,也不等柳尋衣應答,洵溱卻已反客為主,徑自步入柳尋衣的房間。
柳尋衣心情沉重,無暇多顧,轉而將房門關上,快步跟了進去。
“一切從簡,簡單到……仿佛不曾有人住在這里。”洵溱一邊環顧著房間內的布置,一邊幽幽地說道,“每日出出入入,你都會把自己所有的東西帶在身上,是害怕自己會在房中留下蛛絲馬跡?還是準備著隨時逃離?亦或是……柳大人你以前這種事做的太多,習慣成自然?”
聞聽“柳大人”三字,柳尋衣頓時心頭一緊。他下意識地回身朝門窗外望了幾眼,待確認四下無人后,方才暗松了一口氣。
忽然,洵溱將桌上的寶劍拿起,饒有興致地賞玩起來,話里有話地說道:“其實你根本沒打算在這里常住,又怎會有閑情逸致布置房間呢?”
柳尋衣神色一正,快步上前,一把奪下寶劍,低聲問道:“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
“給你送藥!”洵溱并不惱怒,微笑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玉瓶,緩緩放在桌上,解釋道,“這是西域上等的金瘡藥,用過之后,保你在三日之內,便能行走自如,健步如飛。”
柳尋衣狐疑地掃了一眼玉瓶,試探道:“你會這么好心?”
“當然。”洵溱點頭笑道,“現在少秦王與北賢王已結為盟友,你我便是同一陣營,我自然希望你好。”
“你們到底有什么目的?”柳尋衣追問道,“難道想像收買玉龍宮那樣,收買賢王府?你們想利用洛府主達成什么目的?”
“江湖中,多個朋友多條路,多個仇人多堵墻,這個道理洛天瑾比你看的透徹。”洵溱淡笑道,“盟友也好,收買也好,又有什么區別?都是暫時聯手而已,倘若他日兩家利益出現矛盾,就算今天關系再好,到時也會刀劍想向,斗個你死我活。而今,與其說我想利用洛天瑾,倒不如說是洛天瑾想利用我。”
面對滿面疑云的柳尋衣,洵溱又道:“再者,你不一樣是想利用洛天瑾?又何必把我說的如此不堪,自己卻自命清高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柳尋衣眼神一凝,沉聲道,“我何時利用過府主?你休要信口雌黃……”
“靈丘山澗。”不等柳尋衣把話說完,洵溱卻突然打斷道,“還記得那些慘死在棧道上的蒙古人嗎?”
“是你?”
柳尋衣心中大驚,“噌”的一聲,下意識地拔劍出鞘,怒指著洵溱,低聲喝道:“那些蒙古人是你讓秦苦殺的?”
“無憑無據,你休要信口雌黃。”洵溱含糊其辭地輕輕擺了擺手,轉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,明知故問道,“不過……你怎知是秦苦殺了他們?”
“你……”剛才一時情急,錯口失言。柳尋衣此刻幡然醒悟,卻是悔之晚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