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個鳥?”龍四窮兇極惡地駁斥道,“有種你們就把洛天瑾叫來?我倒要看看他敢把我怎么樣?”
“瘋了!瘋了!龍四簡直瘋了!”大夫人悲憤交加,連連嘆息。
潘雨音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柳尋衣,低聲問道:“柳大哥,我們該怎么辦?”
此刻,柳尋衣心急如焚,但洵溱昨夜有言在先,他一定要一忍再忍,一直忍到龍四背后的人出現為止。因此,即便他此時怒不可遏,也絕不能為圖一時之快而斬殺龍四。
“哈哈……”龍四得意地大笑道,“柳尋衣,潘文,你們看到了吧?有我龍四爺在,潁川根本無人敢買你們的東西。你們手里的文書地契,就是幾張廢紙,一文不值!”
“誰說無人敢買?”
龍四話音未落,靜心臺的角落中,突然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。
人群后,緩步走出一位身著布衣的老者。六旬上下的年紀,濃眉大眼,慈眉善目,身形瘦弱,但卻精神矍鑠。
“你是誰?”龍四眉毛皺成一團,挑釁道,“看著臉生,你可知老子是誰?”
老者對龍四視若無睹,徑自走到柳尋衣和潘文身前,拱手道:“老朽沈貴,見過柳門主、潘掌柜。”
“不知前輩是……”
“我家老爺愿出白銀一千萬兩,買下潘淮船商在潁川的所有買賣。”沈貴直言道。說罷,他從袖中掏出厚厚一沓金票,緩緩放在桌上,淡淡地說道,“現有金票十萬,價值白銀一千萬兩,請潘掌柜點驗。”
“嘶!”沈貴此話一出,場中頓時一片嘩然。
看沈貴身著樸素,貌不驚人,卻沒想到出手竟如此闊綽。而且他從始至終語氣平淡,連眼皮都不眨一下,豪擲千金,卻如同花費幾文錢似的,心如止水,云淡風輕,著實令人驚嘆。
邱百萬瞪著一雙布滿驚駭與狐疑的老眼,錯愕地盯著沈貴,眉宇間涌現著一抹濃濃的思量之意,似乎在琢磨著什么。
與此同時,場中已有不少人,開始暗暗揣測起沈貴的身份。
潘文經商多年,因此這些金票,他一眼便知真假。此刻,他心中同樣充滿驚訝,如此大手筆,就算潘初八在世,怕也做不出來。
潘文確認金票無誤后,輕輕朝柳尋衣點了點頭。見狀,柳尋衣向沈貴拱手道:“在下斗膽相問,不知沈老所說的‘老爺’,究竟是何方神圣?難道他不怕得罪龍四,惹禍上身?甚至于……日后麻煩不斷?”
“我家老爺,平生朋友無數,仇人亦無數。”沈貴淡笑道,“區區龍四,想與我家老爺作對,只怕還不夠資格。我家老爺是潘八爺的朋友,之前因潘八爺在潁川經商,因此不想冒然插手此地的生意。如今潘八爺仙逝,他便想在潁川做點小生意。這一千萬兩,正是老爺對潘家的一點心意。除了買下潘淮船商的所有地契外,剩下的錢,算作帛金。呵呵……”
此言一出,龍四的臉上不禁變顏變色,可還不等他開口搗亂,潘文卻已將金票收下,并將木匣遞到沈貴面前,恭敬地說道:“沈老,這里面有我潘家的所有文書、地契,現一并交給你。請你務必替我轉謝……”
“我想起來了!”潘文話音未落,邱百萬卻突然眼前一亮,急聲道,“你是沈貴,東善商號的‘金算盤’沈貴!是不是?”
沈貴不可置否地微微一笑,算是默認。
見狀,靜心臺上頓時炸開了鍋。一時間,眾人無不交頭接耳,竊竊私語,看向沈貴的目光中,紛紛浮現著一抹濃濃的駭然之色。
“東善商會?”柳尋衣當即一愣,詫異道,“如此說來,閣下所說‘老爺’就是……大宋首富,沈東善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