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尋衣頓時一愣,隨之滿眼尷尬地望著強忍著笑意的洵溱,一時間又羞又愧,恨不能馬上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“在天山時,只不過是一方‘手帕’和一支‘金釵’。如今一年不到,竟又多出一個‘山水圖’。”洵溱煞有介事地掰著自己那纖細白皙的手指,一一細數,并言語戲謔道,“再加上賢王府里對你滿是怨氣的‘大小姐’。嘖嘖嘖!柳尋衣啊柳尋衣,我果然是小瞧了你,你這花心的大蘿卜,竟和四個女子不清不楚……”
前有司無道的“駭人聽聞”,后有潘家人的“背井離鄉”。
此刻,柳尋衣思潮騰涌,不知其味。卻見滿臉戲謔,冷嘲熱諷的洵溱,伸著四根芊芊玉指,挑釁似的在自己眼前連連搖晃著,柳尋衣頓感心煩意亂,躁動不安。
突然,柳尋衣竟鬼使神差地探出右手,一把將洵溱那柔若無骨的玉手緊緊攥在手中,同時頗為不耐地反駁道:“不如再算上你一個,如何?”
話音未落,柳尋衣已瞬間心生悔意。他本想教訓一下洵溱,卻不料“方式”竟有些出人意料。
不等洵溱面露嗔怒,柳尋衣已急忙松開洵溱的手,迅速退后兩步,滿眼尷尬地站在那兒,一時進也不是,退也不是,氣氛甚是古怪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此刻,阿保魯和許衡等人已紛紛來到近前,見二人神情古怪,不禁面露狐疑之色。
“沒事!”
柳尋衣和洵溱異口同聲道。
話一出口,二人又下意識地相視一眼,眼神一觸即分,隨之各自佯裝出漫不經心的模樣,眼神左右顧盼著,閃躲著。但此時林中的氣氛,卻已變的有些微妙起來。
“門主,你……”
突然,湯聰滿眼錯愕地望著左顧右盼的柳尋衣,吞吞吐吐地說道:“你流鼻血了……”
“什么?”
柳尋衣聞言大驚,急忙伸手捂住口鼻。實則,是剛剛他與司無道比武時,被撞傷鼻梁,因此鼻子才會流血。
但此時此刻,在如此微妙的氣氛下,柳尋衣的鼻血,卻流的著實有些……不是時候。
“柳尋衣,你……私放徐仁,回去如何向洛府主交代……”洵溱本想轉移話題,但一句簡單的話,卻被她說的吞吞吐吐,斷斷續續。
在其他人古怪的目光下,洵溱的臉色變的有些不太自然,索性冷哼一聲,匆匆說道:“罷了罷了!你愛如何交代便如何交代,是死是活與我何干?”
說罷,洵溱頗為“嫌棄”地奮力甩了甩手,轉而招呼阿保魯等人,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。
“剛才你用假圖欺騙何善……”
面對倉惶而逃的洵溱,柳尋衣腦中突然精光一閃,下意識地開口問道:“你這招‘偷天換日’,是不是也曾對付過我?在……天山的時候。”
聞言,心浮氣躁的洵溱頓時一愣。她背對著柳尋衣,駐足許久,但卻一言未發。
沉默不知持續了多久,洵溱突然輕哼一聲,隨之快步走遠,未再有絲毫遲疑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