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!”不等馮天霸追問,魁七突然目光一狠,冷喝道,“不該打聽的,你他媽少打聽!”
“廢話!”馮天霸同樣是個火爆性子,一點就著,當即嗆聲道,“老子又沒問你,你嚷嚷個屁!”
“天霸。”賈侍郎搶在魁七駁斥前,先行搶話道,“這里是沈老爺的地盤,不得無禮!沈老爺,當初唐家遺孤到衙門伸冤,若非丞相大人幫你將此事壓下,你豈有今日這般逍遙快活的日子?”
突然,面色鐵青的沈東善,竟肆無忌憚地放聲大笑起來,笑聲中頗有幾分放蕩不羈之意。
見狀,賈侍郎稍稍一愣,狐疑道:“沈老爺為何發笑?”
“無妨!無妨!”沈東善擺手笑道,“我是笑這些陳芝麻、爛谷子的事,竟有勞賈大人如此念念不忘,甚至還不忘時刻提醒沈某。多謝!多謝了!哈哈……”
說罷,沈東善將古怪的目光直直投向馮天霸,戲謔道:“此事天下人皆知,難道馮護衛不知道?賈大人口中的唐門遺孤,他的乳名叫……阿富!”
“阿富?”馮天霸稍稍一愣,喃喃自語道,“阿富?阿富……唐金?唐阿富?唐……”
言至于此,馮天霸臉色驟然一變,眼中瞬間涌出一抹濃濃的震驚之色,下意識地驚呼道:“唐阿富?唐家遺孤竟然是‘無情劍客’唐阿富?”
“正是此人。”沈東善坦蕩道,“不過阿富對我有些誤會,當年我并非想奪他家業,只是擔心他年幼無知,被別人欺騙。我與唐金是至交好友,因此才幫他看管生意罷了。我早和阿富說過,只要他愿意回到我身邊,我現在便可將東善商號盡數交于他手,也好讓他明白我的良苦用心。世人一向喜歡惡意揣度,因此才會編出一些無稽的謠言,敗壞我的名聲。不過沈某清者自清,身正不怕影子斜,隨他們去說便是,我自是無愧于心。”
對于沈東善的解釋,馮天霸卻嗤之以鼻。他深知在沈東善這種人嘴里,一向是對錯不分,黑白顛倒,總之難有一句實話。
“真也好,假也好。”賈侍郎正色道,“我說這些,無非是想提醒沈老爺,丞相與本官是你的朋友,我們一直在幫你,從未害過你。所以我們也希望沈老爺能在朝廷危難之際,挺身而出,慷慨相助。”
賈侍郎之所以重提唐阿富的事,并非故意讓沈東善難堪,而是在刻意提醒沈東善,自己手中攥著他的把柄。
賈侍郎要沈東善認清,在他和朝廷之間,究竟誰是主?誰是從?
這種事點到即止,過猶不及。賈侍郎深諳此道,故而對于沈東善的“自圓其說”,賈侍郎并未戳穿,甚至還替他圓場。
談判時,只有恩,沒有威,對手勢必得寸進尺。但只有威,而沒有恩,也難保物極必反。其中尺度,還需賈侍郎這種老謀深算之人,才能拿捏得當。
“我若不把丞相大人和賈大人當成朋友,又豈會在收到洛天瑾和金復羽的消息后,第一時間傳書臨安?”果然,沈東善的言辭較之剛才的強硬,變的緩和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