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柳尋衣的苦苦相求,洛天瑾卻頗為不耐地打斷道:“我并非鐵石心腸,更不想看到江湖廝殺。但萬事都要講一個‘理’字。其一,少林與秦家的恩怨,其禍根在于十一位僧人慘死。對于這件事,我是局外人,不便插手,冒然插手便是無理。因此,這一節只能由他們自己解決,我不會主動出面。其二,辰州之事,六大門派與四大世家相互仇殺,此事與我賢王府有關,我既可以興師討伐,亦可以出面調和,但無論是哪一種抉擇,定要有憑有據,斷不能空口白話。這不僅關乎賢王府的聲譽,更關乎我等的生死。因此,你若想讓我出面,那便找出蒙古人從中作梗的鐵證。但你若拿不出證據,非但我不能插手,你也要死了這條心,以免引火**,自討苦吃。”
“府主,我……”
“下去吧!”洛天瑾不再給柳尋衣辯解的機會,滿眼疲憊地揮手道,“都下去吧!我累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尋衣!”林方大急忙拽住柳尋衣的胳膊,低聲道,“府主已對你容忍再三,你休要得寸進尺。惹惱了府主,當心又要受罰,還不速速隨我出去?”
說罷,林方大不由分說地拽著滿心不甘的柳尋衣,連哄帶勸地將其帶出房間。
離開后,柳尋衣眼神落寞,滿心絕望,一路沉默不語,如游魂般徐徐前行。
湯聰則默默跟在其身后,此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慰。
“這回徹底死心了?”
突然,洵溱的聲音在柳尋衣身前響起。
柳尋衣幡然驚醒,眼神遲疑地望著近在咫尺的洵溱,狐疑道:“剛才在府主面前,我據理力爭,你為何一言不發?”
“洛府主心意已決,我就算說出大天來,也是徒勞。”洵溱輕笑道,“只有你才會如此眼拙,看不出洛府主的態度,非要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擰著他。”
聞言,柳尋衣不禁一陣苦笑,嘆息道:“我何嘗不知府主的心意?他想明哲保身,不愿蹚這趟渾水。我只是……不甘心罷了。”
湯聰眼珠一轉,插話道:“無論如何,府主終究還是給門主留了一個機會,并沒有一竿子打死。嘿嘿……”
“什么機會?”洵溱眉頭一挑,嗤笑道,“明天便是八月初二,難道今夜還能找出蒙古人從中作梗的證據不成?這種‘機會’,不過是洛府主給彼此的一個臺階罷了。”
說罷,洵溱故作同情地伸手拍了拍柳尋衣的肩頭,惋惜道:“罷了!罷了!柳門主已經拼盡全力,至于結果如何,只好聽天由命……”
“咣啷!”
話音未落,對面的庭院中,陡然傳來一聲銅盆落地的脆響。
緊接著,一陣桌椅翻倒的嘈雜聲瞬息而至。隨之而來的,似乎還有一道若有似無的女子嗚咽聲。
柳尋衣三人精神一振,紛紛聞聲而望,同時面露狐疑之色。
不等柳尋衣上前一探究竟,湯聰躊躇不決的喃喃自語聲,卻已在他耳畔悄然響起。
“那間院子里住的,好像是……小姐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