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,悟見將一切敘述完畢,玄明緩步上前,朗聲問道:“眾位施主,老衲斗膽相問,剛剛悟見所言,可有不合情理,胡編亂造之處?”
崆峒派掌門鐘離木,輕笑道:“有理有據,毫無破綻。若非他親身經歷,豈能說的如此天衣無縫?”
“鐘離掌門此言差矣。”陸庭湘眉頭一皺,緩緩搖頭道,“悟見小師傅雖說的頭頭是道,有理有據,但從頭至尾,他都沒能清楚地看見黑衣人的臉,只憑他們的對話,又如何能斷言殺人者來自河西秦氏?”
“不錯!”唐轅附和道,“人嘴兩張皮,還不是想說什么便說什么?只憑只言片語,的確難以將此事歸罪于河西秦氏。”
“哼!”峨眉派掌門妙安師太冷哼一聲,駁斥道,“黑衣人既是夜間伏殺,又豈會明目張膽地展露自己的容貌?如此一來,豈不是故意落人把柄?更何況,在黑衣人與緣機高僧的對話中,曾屢次出現‘玄水下卷’的字眼,顯然黑衣人的所作所為,皆因少林弄丟‘玄水下卷’一事。試問,天下除秦家之外,又有誰會因為‘玄水下卷’而對少林心存記恨?”
“當然是河西秦氏。”青城派掌門左弘軒,冷笑道,“秦府主莫不是忘了?前些日子,是誰在江湖中叫囂?誓要向少林討回公道?這件事天下人盡皆知,秦府主不會想臨時改口,死不承認吧?”
秦明臉色一沉,怒哼道:“少林弄丟‘玄水下卷’乃不爭的事實,時至今日,我依然對此事耿耿于懷。”
“那你承認了……”
不等林方大神情激動地開口相逼,洛天瑾不悅的目光已將他后面的話,生生嚇了回去。
秦明輕蔑道:“討要公道是討要公道,殺人是殺人,這根本就是兩件毫不相干的事,豈能妄加揣測,繼而憑空捏在一起?你們若說我秦家殺了少林弟子,那便拿出真憑實據,休要只靠一些模棱兩可的說辭,便不分青紅皂白地一口咬定是我秦家所為。”
玄明怒聲道:“秦家一共殺了十一位僧人,其中好幾位在慘遭屠戮時,恰巧有旁人僥幸存活。悟見只是其中之一,你若想聽,老衲可將這些幸存弟子全部叫出來,讓他們一個一個地說給大家聽!”
“等一下!”金復羽突然開口道,“玄明大師剛剛說什么?少林慘死的十一位高僧中,不少都有旁觀證人?”
“是!”
“這就怪了!”金復羽狐疑道,“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?既是蒙面殺人,勢必斬草除根,又豈會留下活口?倘若只有一兩個人證,或許是僥幸逃過一劫,但如果有多位人證……此事就不得不再細細斟酌一番。”
“如我所料不錯,這些證人大概沒有一個,真正看到過兇手的廬山真面目才是。”唐轅冷笑道,“如此說來,這更像是一場陰謀。那些所謂的人證,只是兇手故意留下的活口,意在嫁禍秦家!”
此言一出,在場眾人無不陷入苦思。甚至就連玄明,也不由地一陣語塞,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。
見金復羽和唐轅先后找出疑點,心急如焚的柳尋衣反而暗松了一口氣。
“正所謂捉賊拿贓,捉奸在床,若無真憑實據,還望玄明大師千萬不要錯怪好人才是。”騰三石的眉心緊緊皺成一個“川”字,若有所思地點頭道:“若是真有奸賊從中挑撥,少林與秦家兵戎相見,豈不是打的冤枉?”
“騰施主,依你的意思,難道我少林十一位僧人要白白枉死不成?”玄明反問道。
“誰是兇手,你去找誰。”秦大怒斥道,“你們沒本事找出真兇,憑什么賴到我秦家頭上?難道就因為我秦家追著你們討要‘玄水下卷’?別忘了,‘玄水下卷’也是你們少林弟子弄丟的,這件事你總不能再抵賴了吧?”
秦明眼神一寒,咄咄逼問道:“剛才一直是你們向我興師問罪,現在也該由我來問問你們了。被少林弄丟的‘玄水下卷’,玄明方丈究竟打算何時還我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