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尋衣緊攥著拳頭,咬牙切齒地緩緩開口道:“這段時間,的確有人在暗中作祟,其目的是要挑起武林各派自相殘殺,終致中原大亂。”
此刻,洛鴻軒、林方大等人的心,皆已提到嗓子眼,只要柳尋衣再往深里多說一句,‘始作俑者’便會呼之欲出。
“各位!”
柳尋衣神色一正,轉而滿眼誠懇地環顧四周,拱手勸道:“我等皆是正派人士,又豈能被奸賊所利用?其實,少林十一位高僧之死,并非秦家所為。辰州之事,也不是在場任何一個人的錯,我們全都被人設計陷害了。至于今日這場‘恩怨’,更是奸人的詭計,我們……”
“柳尋衣!”
柳尋衣話未說完,唐轅卻大手一揮,直言道:“你此刻只需說出奸賊的姓名即可,其他的不必多言,我們也沒興趣聽。”
“不錯!你還是直說吧!‘奸賊’指的究竟是誰?”
“快說!快說!休要再賣關子!”
須臾間,平靜的武場再度沸騰起來。
玄明高舉禪杖,示意眾人安靜,轉而向柳尋衣問道:“柳施主,事已至此,你又何必再顧左右而言他?何不直言相告?你究竟知道些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柳尋衣猶豫再三,方才拱手作揖道,“請大師恕罪,晚輩……確有難言之隱,有些話……我真的不能說……”
“是不能說?還是不想說?亦或是……根本就無話可說!”秦明怒斥道,“柳尋衣,這又是你編出來的故事吧?”
“斷斷不是!”
“如果不是,你為何推諉不說?”陸庭湘的眼睛微微瞇起,別有深意地反問道,“莫非……你與這‘奸賊’之間,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?又或者……你就是這個‘奸賊’?”
此話一出,白霜的眼中陡然浮現出一抹狐疑之色。
顯然,在白霜心里,陸庭湘的只言片語,遠比柳尋衣的萬語千言,分量要重的多。
“我……”
“說柳尋衣是‘奸賊’的人,莫非沒長腦子不成?”鐘離木譏笑道,“他若是奸賊,又豈會站出來自討沒趣?”
“鐘離掌門,還請慎言!”
見鐘離木當眾嘲諷陸庭湘,司空竹的臉色登時一沉,冷聲道:“這或許是柳尋衣的連環計也未曾可知,正所謂‘聰明反被聰明誤’,說的大概就是鐘離掌門這樣的聰明人吧?”
“混賬!”崆峒弟子周穆怒喝道,“家師聰明與否,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!”
“你……”
“夠了!”
不等陸家弟子嗆聲,騰三石的眼神陡然一寒,繼而喝止住眾人的竊竊私語。他怒視著柳尋衣,沉聲道:“你要說便說,不說便滾!幾次三番欲言又止,究竟是何居心?”
“我……”
情急之下,柳尋衣將哀求的目光投向洛天瑾,卻見洛天瑾正目無表情地凝視著他。
此刻,洛天瑾如死水一般沉寂的目光,令柳尋衣的內心倍感壓抑。
至于林方大、湯聰等人,則神色緊張地死死盯著柳尋衣,若有似無地向他微微搖了搖頭。
他們顧忌洛凝語的安危,柳尋衣又何嘗不是?
“你究竟知不知道?”金復羽狐疑道,“若是知道,現在便說出來!”
“這……”
柳尋衣的內心劇烈掙扎,猶豫再猶豫,腦海中反復閃現著秦衛、丞相、趙元、趙馨幾人,之后又恍如隔世般突然浮現出洛凝語、洛天瑾、林方大、洵溱、龍羽等人,一時千愁萬緒,百感交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