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城外有三萬大軍坐鎮,以至于剛才滿腔怒火,殺氣騰騰的武林群雄,此刻不禁變的有些唯唯諾諾,左右為難。
執意不放,難免一場血海廝殺,到時死傷幾許,怕是無法估量。
如果放人,又有虎頭蛇尾之嫌,有失武林群雄的體面。
各大門派的掌門人,皆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,平日里一言九鼎,說一不二,今日又豈能甘心屈服于隋佐?更何況,還是當著門下弟子,以及眾多江湖朋友的面。
行走江湖,生死是小,面子是大。
此刻,眾人皆左右顧盼,面露遲疑,誰也不敢冒然開口。
太強硬,得罪隋佐,招至殺身之禍,得不償失。
太軟弱,又擔心會被人取笑,甚至一輩子都要背負“無膽鼠輩”的罵名。
此時,誰先開口,誰就會落個里外不是人的尷尬境地。
眾人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投向洛天瑾和金復羽,他們二人分別代表六大門派與四大世家,值此危難之際,也自然只有他們二人,能為天下英雄乾坤獨斷。
“究竟放不放人?”隋佐似乎沒什么耐性,語氣更是十分強硬。
“不能放!”
突然,一道不容置疑的聲音在武場中響起。
在眾目睽睽之下,沈東善邁步而出,義正言辭地說道:“各位皆是中原武林的英雄豪杰,豈能屈服于一個蒙古將軍?若就此放人,天下英雄的顏面何在?漢人的尊嚴又何在?”
說罷,沈東善將目光直直地投向金復羽,眼中悄然閃過一抹古怪之色。轉而,他又向洛天瑾問道:“洛府主,你意如何?”
“沈老爺言之有理!”
洛天瑾與沈東善早已在暗中聯手,雖然他不知道沈東善究竟意欲何為,但也不會冒然駁沈東善的面子。
再者,洛天瑾對龍羽挾持洛凝語之事,一直耿耿于懷,故而從未打算輕易罷手。
“因為這幾個韃子,武林各派死傷慘重,而且還險些釀成巨禍。”金復羽緩緩開口道,“若就此作罷,我等還算什么英雄好漢?與那些欺軟怕硬的無膽鼠輩,又有何異?”
“不錯!”騰三石義正言辭道,“殺人償命,欠債還錢,天經地義!這幾個人在中原犯下累累血債,今天自然要他們血債血償。”
左弘軒附和道:“只要我們聯手,難道還怕這些韃子兵不成?莫說三萬,就算是三十萬又能如何?殺一個夠本,殺兩個還能賺一個!”
“不錯!”唐轅冷笑道,“我們一個殺十個,區區三萬人根本不夠我們殺的。”
有洛天瑾和金復羽挑頭,其他各派也不再有所顧忌,紛紛開口表態。一時間,壯志凌云,豪氣沖天,武場中的戰意也隨之變的愈發濃郁。
見狀,蘇禾頓時面露驚詫之意,朗聲開口道:“一場誤會,實在沒必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”說罷,他快步走向面色陰沉的隋佐,低聲勸道,“隋將軍,你絕不能動兵!如若不然,定會破壞大汗和嶺主的苦心大計!”
“不動兵?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翻天不成?”隋佐語氣不善地反問道。
“你且稍安勿躁,將此事交由我來解決!”蘇禾正色道。
說罷,在隋佐將信將疑的目光下,蘇禾神色誠懇地朝他重重點了點頭。
猶豫再三,隋佐勉為其難地答應道:“也罷!看在顏嶺主的情面上,我可以暫不動兵。但是,你要擺平這件事,我不希望這些漢人,在我的地盤上胡作非為。”
“一言為定!”
蘇禾與隋佐擊掌為約,而后回到武場中央,朝四面八方拱手說道:“蘇某深知各位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豪杰,也知道各位不畏生死,無懼強權。但今日之事……本是一場誤會,我們沒必要鬧的你死我活。”
“誤會?”妙安嘲諷道,“蘇禾,你先是一個人來裝模作樣,后來見自己難以成事,便又讓隋佐帶兵前來。軟的不行便來硬的,好個恩威兼濟,軟硬并施,真是耍的好手段。哼!”
“蘇某敢對天發誓,隋將軍突然來訪,蘇某之前毫不知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