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時分,洛天瑾邀柳尋衣于后堂共進午膳,洛鴻軒陪坐。
后堂內,面對談笑風生的洛天瑾父子,柳尋衣思緒萬千,坐立難安,半晌連筷子都未動一下,只顧低頭飲茶,將自己灌了一個水飽。
“尋衣,今日并非宴席,只是一頓家常便飯,你不必如此拘謹。”洛天瑾似乎看出柳尋衣的顧慮,主動為其夾起一只雞腿,淡笑道:“嘗嘗看,這些飯菜合不合你的口味?”
見狀,柳尋衣將心一橫,毅然起身,朝洛天瑾拱手拜道:“府主有事盡管吩咐,在下必當鞠躬盡瘁。”
“坐下。”
對于一本正經的柳尋衣,洛天瑾似乎頗為不悅,揮手示意其落座,又道:“尋衣,我將你視為自家人,你卻對我處處見外,難道就不怕我寒心嗎?”
“府主,我……”
“罷了。”洛天瑾見柳尋衣面露難色,不禁笑道,“看來我不把話說清楚,這頓飯你怕是吃不下去。”
“請府主明示。”
“今天上午,我在中堂交代了三件差事,同時曉以利弊,與爾等推心置腹,讓你們清楚知道,這三件事是何等重要。”洛天瑾神色一稟,正色道,“之后,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主動請纓,爭先恐后地毛遂自薦,甚至連中平二門都不甘示弱,可唯獨你……卻一言不發,視若無睹。為何?”
聞言,柳尋衣心中暗道一聲“果然”。他佯裝出一副苦澀模樣,回稟道:“不敢欺瞞府主,正因為在下知道這三件差事,關乎賢王府的生死存亡,干系重大,絕非兒戲,因此才龜縮一隅,三緘其口。”
“這是為何?”
“在下自知才疏學淺,德薄智弱,恐怕難以擔此大任。”柳尋衣謙遜道,“三件差事舉足輕重,稍有差池便會連累整個賢王府墜入萬劫不復之地,在下捫心自問……實在不敢夸下海口。”
“借口!”
突然,洛天瑾一聲怒喝,同時將手中的筷子狠狠扔在桌上,杯碟翻到,頓時發出一陣“乒乒乓乓”的響聲。
柳尋衣和洛鴻軒無不大驚失色,二人匆忙起身,齊齊跪倒在洛天瑾身前。
“柳尋衣,你不是才疏學淺,德薄智弱,而是恃才傲物,待價而沽。眼下,府中正值用人之際,你反倒自命清高,拿捏起來!”洛天瑾審視著低頭不語的柳尋衣,毫不客氣地斥責道,“你嘴上感恩戴德,實則心里一直對我心存怨恨。你始終對八月初二的事耿耿于懷,是不是?”
“在下不敢!”
“你不敢?”洛天瑾的眼睛微微瞇起,死死盯著柳尋衣,冷笑道,“你若心存敬畏,又豈敢在我面前裝腔作勢?故作謙卑?依我之見,你不是不想辦差,而是不想主動請纓。你在等,等我反過來求你。”
“府主恕罪!”
柳尋衣臉色大變,疾呼一聲,迅速撲倒在地,朝洛天瑾行叩拜大禮。
“你們都給我站起來!”
洛天瑾一聲喝令,戰戰兢兢的柳尋衣與洛鴻軒先后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