洵溱雖然沒有把話挑明,但她話中的深意卻是不言而喻,令柳尋衣聽的連連咂舌。
“不提中原之事,眼下我們身在西域,應以玉龍宮為重。”見柳尋衣一副欲言又止的古怪模樣,洵溱突然話鋒一轉,含笑道,“不知柳門主此行有何打算?”
“實不相瞞,我此行是專程來聽洵溱姑娘差遣的。”柳尋衣精神一正,恭維道,“出門前府主特意交代,玉龍宮之事洵溱姑娘是主,我是從。”
“怎么?還未見到任無涯,柳門主便先打起了退堂鼓?”洵溱諱莫如深地笑道,“看來八月初二那件事,對柳門主影響頗大。以至于曾經自信滿滿的柳門主,今日卻變的唯唯諾諾,瞻前顧后,甚至是……虛以委蛇,裝腔作勢?”
“未慮勝,先慮敗。這個道理是我從府主和洵溱姑娘身上學到的。”柳尋衣也不惱怒,自嘲道,“八月初二,于我是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,讓我至今仍記憶猶新,歷歷在目。”
“若是如此,柳門主何不從哪來回哪去?”洵溱目光一暗,陰陽怪氣地說道,“既然我是主,你是從,那有沒有你又有何關系?”
“若洵溱姑娘執意如此,在下自當奉命行事,卻之不恭。”柳尋衣面含微笑,從容不迫。
“砰!”
聞言,阿保魯勃然大怒,登時拍案而起,怒斥道:“姓柳的,你休要不識好歹?”
“這里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?”
見狀,湯聰、廖氏兄弟迅速起身,對阿保魯怒目而視,反唇相譏。
“干什么?”柳尋衣臉色一沉,冷聲道,“難道你們想窩里反不成?都給我坐下!”
“柳門主,既然不想窩里反,又何必在我面前矯揉造作,惺惺作態?”洵溱不怒反笑,慢悠悠地端起茶杯,淡然道,“如果洛府主真信得過我,又豈會派你來監視我?既然派你前來,便足以說明,洛府主最信任的人是你。畢竟,你才是賢王府的人,我不是。我只是洛府主的朋友。而你,才是他的‘心腹’。”
洵溱的最后一句話暗含他意,儼然是在“威脅”柳尋衣。
柳尋衣的臉上變顏變色,低聲道:“洵溱姑娘千萬不要誤會,府主絕沒有懷疑你……”
“柳門主不必解釋。”洵溱搖頭笑道,“其實洛府主信不信我,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們要齊心協力地辦好這件差事,絕不能被金劍塢的人搶先。在武林四大異教中,玉龍宮實力最強,若能得到任無涯相助,無論是賢王府還是金劍塢,都無異于如虎添翼。反之,失去玉龍宮的支持,也必將此消彼長,獨木難支。在這個節骨眼上,誰能得到玉龍宮的援手?誰就能在明年的武林大會上多一分勝算。因此,洛府主和金復羽都對玉龍宮勢在必得,并不惜為此付出一切代價。柳門主,我說的沒錯吧?”
“所言極是。”柳尋衣點頭道,“正因如此,我才想奉你為主。畢竟,你和玉龍宮交情匪淺,而我和玉龍宮……卻是結過梁子。”
“和玉龍宮結過梁子的又豈止你一個?”洵溱哼笑道,“如今欲要拉攏任無涯的,幾乎都和玉龍宮結過梁子,只是或多或少、或明或暗罷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柳尋衣從洵溱的話中聽出一絲端倪,遲疑道,“難不成……眼下來到西域的,除我們和金劍塢之外,還有其他勢力?”
“是。”洵溱輕輕點頭,似笑非笑道,“而且還是你的老相識。”
“老相識?”柳尋衣聞言大驚,忙問道,“誰?”
“漠北第一快刀,蘇禾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