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玉郎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凝聲道:“絕情谷乃武林異教,這么多年與我賢王府更是紛爭不斷。他們血債累累,雙手沾滿賢王府弟子的鮮血。府主曾親口說過,絕情谷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敵,難道你忘了嗎?我不明白,面對一群武林敗類,府主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救他們?而且還因此得罪昆侖派,這樣真的值得嗎?昆侖派和絕情谷孰輕孰重,難道府主真的衡量不出?”
言盡于此,黃玉郎已是滿眼通紅,悲憤不已。
他雖言辭激烈,并對洛天瑾多有冒犯,但同時也道出其他人的心聲,說出了其他人想說而不敢說的大實話。
對此,眾人皆是神情復雜,滿眼躊躇。唯有洛天瑾和謝玄,二人相視一眼,眼中布滿苦澀之意。
“咳咳……”似乎感受到堂中的氣氛太過緊張,蘇堂不禁輕咳兩聲,轉移話題道:“府主,金復羽在信上寫些什么?他可否提出什么條件?”
“不錯!”洛棋圓場道,“眼下,狄陌斷臂重傷,許衡傷情未愈,柳尋衣外出未歸。下三門群龍無首,之前一直靠凌青撐著,如今他也身陷囹圄,自身難保,只怕時間一長,下三門難免士氣大減。還有五爺,他也被金復羽和殷白眉軟禁起來,我們必須盡快設法相救。”
“武林大會召開在即,府中正值用人之際,五爺和凌門主絕不能有任何閃失。”林方大氣的咬牙切齒,毅然請命道,“請府主下令,我即刻帶人趕赴江州,把他們救回來。”
洛天瑾雙指捏著書信,似笑非笑地問道:“金劍塢和昆侖派匯聚了大批人馬,你敢去嗎?”
“有何不敢?”林方大輕蔑道,“誰敢攔我救人,老子便殺誰!”
“方大,我知道你不怕死,但我不會讓你去白白送死。”洛天瑾欣慰一笑,幽幽地說道,“更何況,金復羽已在信中指名道姓,只讓此人去江州要人,其他人去了也是白跑一趟。”
此言一出,眾人無不大驚失色。
雁不歸狐疑道:“難道金復羽想讓府主親自前往江州?”
“金復羽不是傻子,他現在正千方百計地拉攏昆侖派,又豈敢讓我和殷白眉見面?”洛天瑾搖頭道,“我若真給殷白眉一個滿意的交代,金復羽的如意算盤豈不要付之東流?呵呵,他在信上所寫之人,并不是我。”
“你們以為金復羽真想幫昆侖派主持公道?”江一葦冷笑道,“恰恰相反,他現在最不希望的,就是府主給殷白眉一個滿意的交代。他只想利用這件事,挑撥我們和昆侖派的關系,僅此而已。對金復羽而言,最滿意的結果,是我們和昆侖派完全決裂,之后再由他出手幫殷白眉向絕情谷發難,以此將昆侖派徹底拉入金劍塢的陣營。”
“不止!”謝玄沉吟道,“金復羽從不做賠本的買賣。他先設法離間昆侖派與賢王府的關系,之后殷白眉若想保住昆侖一派的身家性命,便只剩下一條路可選,便是投入金劍塢的懷抱。因此,真當我們與昆侖派決裂,金復羽根本不會替殷白眉出頭,更不會討伐絕情谷,他可以不動一兵一卒,不費吹灰之力地將昆侖派收入麾下。這才是金復羽真正狡猾的地方。”
“豈止狡猾,簡直奸詐的令人害怕。”洛棋嘆息道,“殷白眉自作聰明,金復羽便利用他的聰明,反而將整個昆侖派玩弄于鼓掌之中,著實技高一籌。和如此厲害的對手過招,每一步皆是兇險至極,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。”
“府主,金復羽在信上指明的人到底是誰?”慕容白滿心好奇地追問道。
此話一出,竊竊私語的中堂頓時變的鴉雀無聲,眾人的目光全部匯聚在洛天瑾身上,一個個滿眼緊張,又心存期待。
此刻,洛天瑾臉色古怪,眼神復雜,說不出是喜是悲、是羞是怒。
突然,他口中發出一道苦澀的嘆息,隨之將手中的書信緩緩舉起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金復羽指名道姓,若想救出鄧長川和凌青,非……柳尋衣不可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