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唐阿富又掃了一眼信上的內容,遲疑道:“敢問谷主,這句‘瑤臺雪恥’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然而,對于唐阿富的滔滔不絕,蕭芷柔卻視而不見,充耳不聞。她雙手顫抖地捧著書信,眼神倉惶地來回顧盼著短短的十六個字。
“谷主,信封里……”唐阿富伸手一指搖搖欲墜的信封,提醒道,“似乎還有別的東西……”
聞言,蕭芷柔的精神猛然一震。她迅速調轉信封,迫不及待地將“鼓囊之物”傾倒而出。
須臾間,一對兒龍鳳玉墜滑落而下,不偏不倚,正落在蕭芷柔的掌心。
這是一對兒小巧而精致玉墜子,僅有指甲蓋大小,造型是一龍一鳳,玲瓏剔透,圓潤無暇,栩栩如生,巧奪天工。打眼一看,即便外行也知道此物定然價值不菲。
一見這對兒玉墜,神思恍惚的蕭芷柔竟是“哇”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。兩行清淚猶如江河決堤,抑制不住地簌簌而落。
這一幕,令猝不及防的唐阿富大驚失色。在他的印象中,蕭芷柔一向冷若冰霜,山崩于前仍能面不改色。喜怒哀怨在她的臉上極少見到,如今日這般泫然流涕,泣不成聲,更是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。
此刻,蕭芷柔哪里還有半點絕世高手,亦或武林魔頭的影子?她手中緊緊攥著那對兒玉墜子,哭的梨花帶雨,肝腸寸斷,泣不可仰,痛不欲生。
此情此景,莫說情同母子的唐阿富見了心如刀割,五內俱焚。想必世間任何一人看見,都會情難自已,黯然神傷。
絕世高手,傾城佳人,此時竟哭的如同一個孤立無親,凄楚無助的小女孩一般,我見猶憐,惹人心疼。
她這一哭,似乎要將埋在心底幾十年的委屈與酸楚,盡情宣泄出來。再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份,甚至顧不上絕情谷主該有的體面,直至天昏地暗,日月無光。
侯在一旁的唐阿富只是默默流淚,卻一言不發。雖然他不知道蕭芷柔究竟經歷過什么,但他知道默不作聲的陪伴,此時此刻,勝過萬語千言。
濃郁的悲情不知持續多久,當蕭芷柔從回憶中漸漸清醒,不由自主地仰天而嘆時,才發現夕陽晚霞早已籠罩天穹。
“阿富,為師在你面前出丑了。”蕭芷柔的聲音有些嘶啞,但依舊動人。
“谷主,想必九月初九……”唐阿富苦笑道,“你應該會去華山吧?”
“不錯!”蕭芷柔點頭道,“我尋找他二十幾年,沒想到他竟然躲進龍象山,還變成……龍象山的圣主。”
“他?龍象山圣主?”唐阿富錯愕道,“莫非谷主認識龍象山圣主?”
“我與他青梅竹馬,一起長大,豈能不認識?”
“嘶!”
“只不過,我苦尋他二十余載,卻并非想要敘舊。”言至于此,蕭芷柔的眼神陡然一正,凝聲道,“而是要向他討回屬于我的東西。”
“武林大會之日,姓洛的也會出現,難道……谷主不怕與他相見?”
聞言,蕭芷柔神情一滯,隨之冷哼一聲,不容置疑道:“我要討回的東西,遠比一個姓洛的重要的多。故而九月初九,華山之巔,我非去不可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