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散去,天光大亮。
一派沉寂的賢王府漸漸從睡夢中醒來。不一會兒的功夫,清晨的寧靜便被一陣漸漸響起的嘈雜聲打破。眨眼間,外邊已是喧嘩四起,腳步匆匆,府里上上下下陡然變的熱鬧起來。
“尋衣!丑事被發現了,我死定了!我死定了……”
洛鴻軒的心情隨著外邊的喧囂變的愈發緊張,雙瞳恐懼,面色蒼白,蜷縮在被褥中的身體瑟瑟發抖,整個人已緊張到極點。
“公子勿慌!我出去看看動靜,你在此休息一會兒……”
“別走!”
不等柳尋衣轉身離去,洛鴻軒突然從床上跳起,一把將柳尋衣攔腰抱住,聲音顫抖地苦苦哀求道:“尋衣,求你別走!我……我不想一個人……”
見洛鴻軒一副噤若寒蟬的凄楚模樣,柳尋衣不禁心生惻隱,伸手輕撫著他那凌亂的頭發,安慰道:“公子勿慌,在下哪兒也不去,留在這里陪你!”
“尋衣,我該怎么辦?”堂堂七尺男兒,此刻竟如一個彷徨無助的孩子,滿眼哀求地望著柳尋衣,臉色說不出的難看。
“這……”此刻,柳尋衣同樣心神不定,一時啞口無言,只能默默嘆息。
“砰砰砰!”
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,登時將膽戰心驚的洛鴻軒嚇的魂飛魄散,屁滾尿流。他迅速鉆回被窩,蒙頭蜷縮于床角,不敢再露面。
柳尋衣心中無奈,趕忙收斂自己的心情,低聲問道:“誰?”
“是我,林方大!”
“大哥?”
柳尋衣快步上前,欲要開門迎客。然而,躲在被褥中的洛鴻軒卻突然阻止道:“等等!”
“嗯?”
“外邊……外邊萬一有崆峒派的人……怎么辦?”洛鴻軒戰戰兢兢地提醒道。
柳尋衣眉頭微皺,稍作沉吟,轉而向門外問道:“大哥可是一人前來?”
“是啊,怎么了?”
“無事!”
打開房門,不等柳尋衣見禮,滿眼急迫的林方大已經風風火火地不請自入,硬是將猝不及防的柳尋衣逼回房間。
“大哥,你這是……”
“尋衣,出大事了!”林方大迫不及待地開口道,“昨天晚上,崆峒派掌門人的寶貝女兒被人強暴,現在府里已亂成一團。鐘離木夫婦雷霆大怒,將前去詢問緣由的弟子全部打傷,并嚴令崆峒派弟子捉拿真兇。眼下,崆峒派的人未經府主允許,已擅自在府里搜查起來。氣勢洶洶,殺氣騰騰,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,恨不能人擋殺人,佛擋殺佛。”
言至于此,林方大的眼神陡然一狠,破口大罵道:“他媽的!不知道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,竟敢在賢王府里做出禽獸不如的下流勾當。狗雜種、采花賊,竟然踩進賢王府的地盤,真是不知死活。讓我抓住他,非把他那腌臜玩意剁了喂狗!”
柳尋衣無暇理會林方大的出言不遜,追問道:“鐘離掌門和莊夫人武功高強,怎會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他女兒的閨房?”
“據說被人放了迷煙。”林方大咬牙切齒地說道,“昨天的酒宴,所有人都喝的爛醉。本就暈暈乎乎,再加上這里是賢王府的地盤,崆峒派上下根本沒有防備之心,這才被狗賊有機可乘。”
“此事……”柳尋衣支支吾吾地問道,“可知是誰做的?”
“現在還不知道。”林方大滿心憤慨,未曾察覺柳尋衣的異樣,自顧自地應道,“鐘離姑娘深受其害,受驚過度至今未醒。崆峒派弟子周穆半夜出來撒尿,被人從身后打昏,剛才在半暈半醒之中,他恍惚看到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倉促離開。由于沒看清那人的面容,因此不能斷定淫賊的身份。”
“哦……”
柳尋衣心不在焉地應答,令林方大不禁一愣,狐疑道:“尋衣,你的臉色不太好看,怎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