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男子話音未落,秦苦剛剛端起的酒杯頓時停滯在半空,隨后“咣啷”一聲扔回桌上,酒水四溢,流淌滿桌。
不等柳尋衣開口勸慰,秦苦突然揮手在嘴上胡亂一抹,而后將油烘烘的蒲扇大手毫不避諱地搭在白衣男子一塵不染的肩頭,一雙小眼滴溜亂轉,似是在反復打量著白衣男子,而后笑瞇瞇地吐出三個字:“戲弄我?”
見此一幕,柳尋衣心中不禁生出一抹不祥的預感,趕忙插話道:“這位仁兄,雖說‘漫天要價,就地還錢’。可一千兩的請帖,你只給一文……未免有些兒戲吧?”
在秦苦的強勢威壓下,白衣男子泰然自若地微微一笑,目光朝桌上的銅錢輕輕一瞥,好奇道:“嫌少?”
“你說呢?”
“砰!”
伴隨著一聲質問,秦苦的右手猛地拍在桌上,將那枚銅錢緊緊壓在掌下。
在柳尋衣和白衣男子迥異的目光下,秦苦緩緩抬起手臂,但見那枚銅錢此刻已四分五裂,碎成一片。
銅錢乃融鑄,桌子乃木制。秦苦這一掌,只震碎桌上的銅錢,卻絲毫不傷桌面,甚至連細微的劃痕都沒有留下半點。
他對力道的控制,儼然已達到如火純情,甚至登峰造極的地步。
只憑這一手,足以令天下英雄刮目相看。
“仁兄!”柳尋衣意識到秦苦被人戲弄后的惱怒,于是搶先開口道,“你要請帖,我朋友要錢,說到底你們之間不過是一筆生意。有道是‘買賣不成仁義在’,即使價錢談不容,也沒必要鬧的不歡而散。”
在柳尋衣忐忑的目光下,白衣男子微微聳肩,似乎在表示自己并無挑釁之意。
白衣男子枉顧秦苦不懷好意的凝視,從容不迫地伸手將那堆銅錢碎片輕輕蓋住,而后五指微微一曲,瞬間又放松下來。
“胖子,別誤會!”白衣男子露出一絲愧疚的笑容,主動退讓道,“既然你認為一文錢太少,我出一千兩便是。只不過,我現在囊中羞澀,不如你等我一夜,明天上午我拿一千兩來這里與你交換請帖,如何?”
“你恐怕不懂做買賣的規矩。”秦苦似笑非笑地說道,“一千兩是今晚的價錢,明天上午有明天上午的行市。武林大會的請帖僅此一張,想要它的人不計其數。行市一直在變,價錢也自然水漲船高。”
“懂了!”白衣男子打斷道,“你說,明天上午什么價錢?一千五?還是兩千?”
“說不好。”秦苦故作為難道,“我想……至少也得五千兩。”
秦苦此言,分明是捉弄白衣男子。即便柳尋衣想從中調和,此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“一言為定!”
卻不料,白衣男子非但沒有惱羞成怒,反而欣然允諾,令柳尋衣暗吃一驚。
“不能定!”秦苦不依不饒,再度刁難道,“如果有人出更高的價錢,老子可不等你。”
聞言,白衣男子饒有興致地盯著秦苦笑成一條縫的小眼,問道:“如果我交定錢呢?”
秦苦壞笑道:“有錢自然萬事好商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