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頭,你會不會算賬?”秦苦惱羞成怒,嗆聲道,“我收你五千兩,十倍是五萬兩。眼下已有四萬,只差一萬,何來一萬五?”
“你抓不到蟊賊,難道老夫的酬金不該退回來嗎?”騰三石質問道,“是老夫不會算賬,還是你想賴賬?”
“你……”
“哼!”騰三石見秦苦氣的面色漲紅,啞口無言,不禁蔑笑道,“依我之見,你身上恐怕多一文錢都沒有。”
被騰三石揭穿老底,秦苦又氣又恨,氣的是自己辛辛苦苦折騰一圈,最后竟給別人做了嫁衣,自己反而一文錢沒賺到。
恨的是騰三石太過陰險,三天前故作慷慨,結果卻是放長線釣大魚,自己掏出一萬兩,現在卻要收回五萬五千兩。
歸根到底,秦苦更怨自己見財起意,豬油蒙心。
秦苦自嘲道:“早該料到你們這些人十分狡猾,怎會心甘情愿地做賠本買賣?”
“這不叫狡猾,這叫規矩。”騰三石不咸不淡地說道,“當初,你用騰族的金銀首飾,來賺騰族的錢。老夫依照規矩,一文錢不少地給你。現在,你也該依照規矩,一文不少地償還老夫。”
“要錢沒有,要命一條!”秦苦見騰三石食古不化,索性將心一橫,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,撒潑道,“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。”
“好!”
騰三石爽快點頭,轉而將陰沉的目光投向柳尋衣。尚未開口,秦苦突然插話道:“你我之間的事,不必牽扯外人。”
“你我?”騰三石面露鄙夷,哼笑道,“那好!你砍下一條胳膊,此事便一筆勾銷。”
“嘶!”
此言一出,在場之人無不臉色一變,紛紛倒吸一口涼氣。
秦苦如喪考妣,委屈道:“老頭,我與你無冤無仇,你何苦刁難我?”
騰三石心如止水,古井不波,漠然道:“不是刁難,是守規矩。有道是‘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’。當日你親口承諾,老夫與眾英雄親耳聽到,難道你想食言自肥?”
“我……”
“騰族長不必為難秦苦,剩下的錢我出便是!”終于,柳尋衣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,毅然開口道,“我馬上回房……”
“尋衣。”洛天瑾再度打斷道,“有件事我正想問你,希望你如實作答。”
柳尋衣一愣,下意識地應道:“府主請問。”
“三天前,你可否頂撞過騰族長?”洛天瑾的語氣平淡如水,令人聽不出喜怒。
“這……其實談不上頂撞,只是與騰族長有些分歧……”
洛天瑾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,似乎對柳尋衣的“說辭”絲毫不感興趣,又道:“為何如此?”
“因為秦苦是被冤枉的……”
“他是不是被冤枉的,何時輪到你決定?”洛天瑾不耐道,“你先回答我,為何要替秦苦出頭?”
言至于此,洛天瑾陡然朝柳尋衣投來一道別具深意的凌厲目光。
見狀,柳尋衣登時一愣,他似乎從洛天瑾的眼神中察覺到一絲異樣,但一時又不能完全領悟他的深意,故而結結巴巴,幾次欲言又止。
“騰族長說你與秦苦的關系不一般,可有此事?”洛天瑾“提醒”道。
“秦兄是我朋友……”
“只是朋友?”洛天瑾眉頭一挑,又問道,“你可知他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‘鬼見愁’?是排在龍象榜第五位的一流高手?是神出鬼沒,居無定所的江湖游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