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…”
“正因如此,金復羽自認看破我的心思,才會放松對我的警惕。”洛天瑾道,“實際上,我并非‘外強中干’,而是‘外強中實’。我表現出來的‘假象’,恰恰是‘真相’,而金復羽篤信的‘真相’,則是我想讓他相信的‘假象’。對于聰明人,與其故弄玄虛,不如直接將真相擺在他面前。如此一來,他反而不會相信。謝兄,你可明白?”
“府主的意思是……金復羽聰明反被聰明誤。”謝玄一知半解地回道。
洛天瑾微微一笑,點頭道:“差強人意。”
“多謝府主。”謝玄苦笑道,“府主這招連環計,虛中有實,實中有虛,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謝某佩服的五體投地。”
言至于此,謝玄不禁面露尷尬,試探道:“卻不知……府主與金復羽翻臉,甚至破口大罵,究竟是真是假?”
“假亦真時真亦假,真亦假時假亦真。”洛天瑾嘆道,“他一而再、再而三地設計害我,我真恨不能將其碎尸萬段,挫骨揚灰。因此,我對金復羽說的每一句,都是真心話。然而,言語雖真,但動機卻假。若非引他入套,我豈會如此莽撞?唯有如此,才能方便洵溱在靜江府行事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謝玄似懂非懂地訕訕一笑,隨之話鋒一轉,又道,“府主剛才說,與金復羽翻臉的意義,遠不止為洵溱分憂這么簡單。不知……還有什么?”
“雖然我對金復羽使出連環計,能一步步地引他上鉤,但這并不能改變我們眼下的困境。”洛天瑾神情一怔,無奈道,“這場較量,我們勝金復羽在暗,但金復羽勝我們在明。天亮之后,華山將正式放行。依規矩,上山以后,除正式比武之外,任何人不得私斗。換言之,即便在山上遇到殺父仇人,也必須忍耐克制,一旦私斗,便是破壞武林大會的規矩,遭到天下英雄的共同排擠。”
“的確如此。”謝玄面露擔憂,苦澀道,“據我所知,任無涯已到華山鎮外,但他并未入鎮。畢竟是異教之主,八成是不愿招惹麻煩。只待明日一早進入華山,任無涯便可高枕無憂。”
“非但任無涯高枕無憂,宇文修、云追月以及……”洛天瑾的聲音戛然而止,眉宇間不禁涌出一抹復雜之色,低聲道,“以及蕭芷柔,都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眾人面前。”
“如此一來,我們與任無涯的關系終將暴露在天下英雄面前。”謝玄道,“即便府主默不作聲,只怕任無涯也會主動挑明。到時……”
“到時,我們便會如金復羽預想的那般,淪為眾矢之的,人人得而誅之。”洛天瑾打斷道,“非但少林、武當不肯出手相助,說不定還會臨陣倒戈,與我為敵。此消彼長,金復羽反而能以逸待勞,坐收漁利。”
“再加上宇文修對我們虎視眈眈,云追月、蕭……蕭芷柔與我們素來不和,果然是處處擎肘,步步艱難。”謝玄嘆息道,“不知府主有何良策?”
“道可道,非常道。名可名,非常名。”洛天瑾的眼中寒光一閃,語氣變的十分陰冷。
“府主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萬不得已之下,非常之時,當用非常之法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