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月子彎彎照九州,幾家歡樂幾家愁。愁殺人來關月事,得休休處且休休。”
月明星稀,山風徐徐,一道清朗的笑聲自苑外傳來。
緊接著,沈東善在一眾護衛的陪同下,滿面春風地朝洛天瑾走來。
“我道是何人有此雅興,原來是沈老爺。”
看清沈東善的面容,洛天瑾的臉色不禁變的有些失落。
見狀,沈東善稍稍一愣,別有深意地問道:“沈某前來,洛府主似乎有些失望?是不是該來的不來,不該來的卻來了?”
“哪里?”洛天瑾神情一稟,趕忙拱手相迎,“沈老爺大駕光臨,洛某歡喜還來不及,豈能失望?快里面請!來人,奉茶!”
談笑間,洛天瑾已上前挽住沈東善的胳膊,二人如多年未見的親密摯友般,相互攙扶著朝正堂走去。
一路上,沈東善目光隱晦地左右環顧一番,見苑中冷冷清清,賓客稀少,心中不禁暗吃一驚,但他嘴上卻只字未提,仍與洛天瑾有說有笑地閑聊。
步入正堂,寒暄作罷。二人分賓主落座,謝玄、江一葦、雁不歸在堂下陪坐。
“唉!”
不知是誠心還是無意,洛天瑾突如其來的一聲嘆息,令沈東善眉頭一皺,好奇道:“武林大會乃江湖盛舉,大家本應歡喜無限,洛府主為何嘆氣?”
“舟車勞頓,精神難免倦乏。”洛天瑾搪塞道,“不知沈老爺是從哪兒來?”
“這……”沈東善在洛天瑾凌厲的目光下,不禁訕訕一笑,故意岔開話題,“沈某得知天下英雄齊聚華山,于是特意臻選幾壇好酒,打算挨家挨戶地獻給諸位。”
雁不歸目光一瞥魁七懷中的酒壇,譏諷道:“看來,沈老爺的酒已經送的差不多了?不知送給我們的酒,是最后一壇?還是倒數第二壇?”
雁不歸此言,分明有興師問罪之嫌。責備沈東善姍姍來遲,怠慢了洛天瑾。
“不得無禮!”洛天瑾語氣一沉,頗有不悅。
“呵呵……”沈東善不以為意地淡然一笑,又道,“實不相瞞,沈某剛剛去過金塢主和清風道長的苑中,他們那兒可是人山人海,熱鬧之極。相比之下,洛府主這里可要‘清雅’許多。”沈東善本想說“清凈”,但話到嘴邊卻又突然改口。
“沈老爺應該知道我家府主的性子,一向不喜歡湊熱鬧。”
“那是!那是!”面對謝玄的自圓其說,沈東善也不點破,只是微笑著連連點頭。
說罷,沈東善話鋒一轉,催促道:“魁七,還不把美酒獻上?”
“多謝沈老爺的美意。”洛天瑾打開酒封輕輕一嗅,稱贊道,“果然是好酒。”
“沈某受邀修葺華山,不知洛府主今日可否滿意?”
“此事若交由旁人,只怕十年八載也難以完工。”洛天瑾笑道,“沈老爺不愧為大宋巨賈,果然出手不凡。”
“洛府主謬贊,沈某愧不敢當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
洛天瑾與沈東善寒暄一笑,而后雙雙陷入沉默,半晌未發一言。
一時間,堂中靜的有些詭異,氣氛變的有些尷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