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嗤……”
“噗!”
一連三聲幾乎同時響起,接踵而至的則是來自四面八方的一陣陣難以置信的驚呼與尖叫。
第一聲,柳尋衣揮劍格擋,電光火石之間,無極劍與無情劍鋒刃相撞。
第二聲,唐阿富翻手一挑,柳尋衣力不從心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情劍擦著無極劍直搗黃龍,一串耀眼的火星閃爍在其眼眸之中。
第三聲,無情劍如入無人之境一般,深深地刺入柳尋衣的胸口,登時皮開肉綻,血濺寒光。
萬急之中,唐阿富迅速下壓手腕,讓破體而入的無情劍堪堪避開柳尋衣的心臟,緊貼著其肩胛骨斜刺而上。
最終,鮮血淋漓的劍刃從柳尋衣的后肩倏忽探出。
一時間,血流如注,順著劍瘡噴涌而出,渾圓鮮紅的血滴,如斷了線的珠串一般,順著劍刃“滴滴答答”地淌落而下,眨眼將地面染成一片血紅。
觸目驚心的一幕,令觀戰之人目瞪口呆,怛然失色。
“柳尋衣,你干什么?”唐阿富滿眼震驚地望著柳尋衣,愕然道,“你為何不躲?你……”說著話,唐阿富欲將無情劍從柳尋衣的肩膀抽出。
但柳尋衣卻先一步用手將劍刃死死攥住,任由掌心割裂,鮮血四溢,他仍不肯松手。
“你這是作甚?”此刻,唐阿富似乎有些惱怒。
“唐兄,你聽我說!”柳尋衣不顧劇痛,硬是朝唐阿富邁進一步,令劍鋒再入三分,慘笑道,“不是我不躲,而是你的劍太快,我……躲不開。”
“你說什么?”
“我……技不如人,輸的心服口服。”柳尋衣的聲音抑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著,但語氣卻十分堅決。
唐阿富斥道:“柳尋衣,你瘋了嗎?你剛剛明明可以……”
柳尋衣笑而不語,默默搖頭,蒼白的臉上強擠出一絲輕松的笑容,氣息變的愈發急促。
“你……”
“唐兄,請轉告云姑娘,我傷她……是無心之失。為此,我愿受……懲罰!”
話音未落,柳尋衣的眼神陡然一狠,攥著劍刃的左手猛地向下一壓,在唐阿富難以理解的目光下,他硬是將自己的劍傷擴大數寸,而后猛地將無情劍向外一拔,熾熱的鮮血登時濺了唐阿富一臉。
“柳尋衣,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”唐阿富慍怒道,“我看云劍萍與白霜模樣相似,當初你舍命救白霜,今日又如此待云劍萍,莫非……你鐘情于這般模樣的女子?”
面對唐阿富的揶揄,柳尋衣并不解釋,徑自說道:“唐兄,麻煩你……替我好生照顧云姑娘,我很快會去找她。”
言至于此,柳尋衣換上一副懇切模樣,哀求道:“在我找她之前,不要讓任何人帶走她……包括云追月……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答應我!”
由于傷勢過重,失血太多,柳尋衣的眼神變的越來越渙散,聲音也越來越虛弱,同時腦袋發暈,雙腿發軟,儼然堅持不了多久。
此刻,柳尋衣不得不用手緊緊拽住唐阿富的衣袍,才勉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。
“我……”
“答應我!”
望著柳尋衣通紅的雙眼,微微顫抖的身軀,唐阿富雖不知個中緣由,但仍為之動容。
沉吟片刻,唐阿富反手攥住柳尋衣的手臂,輕輕點頭道:“我可以答應你,但日后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。如果讓我發現你心存不軌,另有圖謀,我決不輕饒!”
“謝了!”柳尋衣欣慰一笑,而后用手拍了拍唐阿富的手背,苦笑道,“但你還要再幫我一次,不能讓北賢王和任無涯懷疑……”
“明白!”
柳尋衣話音未落,唐阿富猛然抬腳踢向柳尋衣的小腹,登時將其凌空踹飛,遠遠地拋出論劍臺。
“嘶!”
這一幕,不禁引來一陣驚呼。
踹飛柳尋衣后,唐阿富用衣袖擦了擦劍上的血跡,冷冷地吐出一句:“強弩之末,不堪一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