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復羽固然厲害,但在府主面前依然棋差一招。”慕容白道,“今日一戰,府主力壓金復羽躋身決戰,實乃可喜可賀。而今,云追月重傷難愈,但府主仍可派一人助陣。如此算來,武林盟主的寶座,已是府主的囊中之物。”
“不錯!”江一葦附和道,“傍晚時,我向徐清年打聽有關《龍象寶典》的秘密,此功十分邪門,傷勢越重,功力越強,因此極難對付。但天無絕人之路,《龍象寶典》固然厲害,但它亦有致命的缺點。”
“什么缺點?”柳尋衣眼冒精光,甚是好奇。
“重傷之后,功力提升最多只能維持兩個時辰。”江一葦冷笑道,“兩個時辰后,云追月將傷上加傷,丹田氣海消散殆盡,若想重聚內力,至少要歇息七十二個時辰。即便如此,重聚內力后亦是微弱至極,傷愈之前斷無出手之力。”
“嘶!”
江一葦此言,令柳尋衣大吃一驚。
“如此說來,明天即便派一名尋常弟子,也能輕而易舉地打敗云追月?”
“理應如此,除非……中途有變。”謝玄面露沉吟。
雁不歸擔憂道:“金復羽明天會不會糾纏?畢竟,他與府主決戰前,仍有一次派人助陣的機會。”
“不會。”洛天瑾搖頭道,“金復羽是個要臉面的人。說出去的話,潑出去的水,更何況他是當著天下英雄的面,主動提出與我一決勝負。如果出爾反爾,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?”
“不怕一萬就怕萬一,畢竟關系到武林盟主的歸屬,金復羽豈肯輕易罷休?”
“此話不假。”洛天瑾諱莫如深地笑道,“他的確不會輕易罷休,勢必要千方百計地對付我。只不過,他對付我絕不會用‘自食其言’的方式,這樣做非但難以成功,反而會落個言而無信的罵名。這種蠢法子,深謀遠慮的金復羽一定不會用。”
“那他會怎么做?”
“金復羽平生最在意名望,也最喜歡用詆毀別人的名聲來對付仇家。”洛天瑾冷笑道,“因此,明天奪魁者無論是我還是云追月,他都會在第三輪‘德行’一關使絆子。只要他能說服天下英雄對我們口誅筆伐,自己便能坐收漁利,以輪候替補的資格接任盟主之位。”
洛天瑾的一番解釋,令在場之人無不心神凝重,有苦難言。
“云追月是異教魔頭,即便他能在比武中勝出,金復羽也能輕而易舉地慫恿天下英雄,廢掉其武林盟主的資格。”謝玄遲疑道,“但依眼下的局勢,明日最有可能勝出的人是府主……”
“更棘手的是,府主今天當眾與任無涯示好,已被天下英雄視為棄明投暗。”慕容白擔憂道,“前幾個月接連發生的事,已令我們名聲大損,而今又……唉!萬一被金復羽揪住小辮子不放,即便府主贏得比武,只怕最后也要輸于人心。”
“人心所向,才是王者之道。”謝玄嘆道,“不是萬一,是一定。金復羽一定會用我們與玉龍宮的關系大做文章。畢竟,其他的罪名或是捕風捉影,或是無心之失,皆不算真憑實據。唯有我們與玉龍宮的關系,可謂眾目睽睽之下‘人贓并獲’,就算我們有一千張嘴,恐怕也無法改變結局。”
雁不歸辯駁道:“若府主最初選擇明哲保身,任無涯便不會舍命相助。若無任無涯相助,府主的勝算必將銳減。此事一環扣一環,府主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,你們與其喋喋不休地抱怨,不如想想辦法如何化解危機。”
“事已至此,如何化解?”慕容白無奈道,“眼下,天下人已將我們和玉龍宮視為一丘之貉,只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。
“人心所向,絕非三言兩語所能改變。”
突然,沉默許久的洛天瑾幽幽開口道:“但我更相信,天無絕人之路,水有無盡之流。其實,天下從來都沒有什么絕處,只是許多人不知該如何絕處逢生罷了。”
此言一出,眾人紛紛眼前一亮,一個個滿懷期許地看向洛天瑾。
“府主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曾說過‘非常之時,當用非常之法’。”洛天瑾淡淡地說道,“眼下便是非常之時,但你們可知何為非常之法?”
“請府主賜教!”
“很簡單。”洛天瑾神情一稟,輕笑道,“劍走偏鋒,置之死地而后生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