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此刻,云追月終于弄清楚當年的始末。
原來,事后令洛天瑾躲過一劫的人,依舊是被他騙了一次又一次的滕柔。
心念至此,云追月的心中再度泛起一絲妒忌。他萬萬沒有想到,滕柔在“臨死”之前,依然在替洛天瑾求情。
由此可見,當年的她對洛天瑾用情之深,已到無可救藥的地步。
“是我錯怪義父,是我一廂情愿……”云追月怒極而笑,眼淚止不住地順著金色面具流淌下來。
望著哀莫大于心死的云追月,騰三石心生憐憫,卻又無可奈何。
“無論如何,我一定要讓洛天瑾血債血償!”突然,云追月眼神一狠,咬牙切齒地說道,“這是他欠我的!”
其實,云追月對洛天瑾不止是怨恨,更多的是妒忌。由妒生恨,遠比單純的仇恨更令人容易失去理智,甚至喪心病狂。
“雖然老夫一向不屑與異教為伍,也不希望武林盟主由龍象山的圣主擔任,但你是我的義子,亦是世上對柔兒最真心的人。因此明日一戰,老夫仍希望你能戰勝洛天瑾。”騰三石語氣復雜地說道,“老夫有太多顧慮,不能大張旗鼓地與洛天瑾為敵。因此,老夫愿借你之手,替柔兒、替騰族好好出一口惡氣!”
云追月聞言大喜,重重點頭道:“義父放心,明日我定教姓洛的有來無回!”
“襄兒,你如今的身份……”
騰三石面露糾結,閃爍其詞,但云追月已猜出他的心思,滿不在乎地笑道:“如今我是云追月,不是杜襄。光陰無法逆流,我也永遠不可能再變回去。”
聞言,騰三石的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失落之意,暗中感慨:“時過境遷,事不由人。”
“但請義父放心!”云追月補充道,“無論我是云追月還是杜襄,無論我是龍象山圣主還是騰族子弟,您永遠都是我的義父,是將我養大成人的恩人。無論地老天荒,蒼海滄田,此一節永遠不會改變。”
云追月的肺腑之言,本是一片赤誠。但礙于他今時今日的身份,以及在江湖中留下的種種惡名,令此時的騰三石不知是該感動,還是該擔憂。一時間又喜又悲,百般滋味涌上心頭,好不糾結。
“怎么?”似是看出騰三石內心的掙扎,云追月目光一轉,反問道,“難道義父嫌棄我是異教之主,故而不愿與我相認?”
“混賬話!”騰三石臉色一變,趕忙搖頭道,“柔兒亦是絕情谷主,老夫若不想與你們相認,又豈會千方百計地找尋你們?”
為免云追月心生誤會,騰三石不愿在這個話題多做糾纏,沉吟道:“無論如何,明日之戰才是當務之急。但以你眼下的傷勢,只怕……”
“我雖傷的不輕,但洛天瑾同樣好不到哪兒去。”
騰三石不甚滿意地緩緩搖頭,道:“其實,老夫今夜找你,一是想與你化解誤會,父子重逢。二是想……亡羊補牢,將功贖罪。”
“哦?”一聽此言,云追月登時來了興趣,追問道,“義父何意?”
“還記得當年瑤臺之戰,為父有眼無瞳,識人不明,對洛天瑾百般信賴,甚至不惜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