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捉住又如何?”唐軒反問道。
“至少可以知道他是何方神圣,甚至問清他的來意。”
唐軒面露詭笑,戲謔道:“騰族長,你會對一個死人的來意有興趣嗎?”
騰三石一愣,狐疑道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無論來人是誰,只要犯了龍象山的忌諱,結果只有死路一條。”唐軒淡淡地說道,“至于死人的來意……圣主毫無興趣,閻王或許有,呵呵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們先下去吧!”
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,緊接著面色慘白,步伐踉蹌的云追月緩步朝幾人走來。
唐軒、黎海棠匆忙朝云追月叩拜施禮,而后悻悻地離開院落。
騰三石與云追月四目相對,眼中蘊含的感情極為復雜。不知為何?他忽然覺得自己一手養大的義子,而今變的陌生至極。甚至連剛剛的一場父子重逢,都像是一場如夢幻泡影般的夢境。
“義父想說什么?”
云追月率先打破沉默,他的聲音十分虛弱,但語氣卻別有深意。
聞言,騰三石精神一振,一雙虎目上下打量著云追月,沉寂許久,方才慢慢開口道:“襄兒,你變了不少,為父快認不出你了……”
“我變了?”云追月淡然一笑,搖頭道,“不!我沒變。不僅我沒變,柔兒也沒變,洛天瑾也沒變,我們都和以前一模一樣,只是義父昔日看不清楚,今日不愿承認罷了。”
云追月的回答如當頭一棒,令騰三石心神動蕩,看向云追月的眼神變的愈發不安。
“是啊!”騰三石神情黯淡,喃喃自語,“是我老眼昏花,看不清你們……昔日我看錯過一次,讓老夫承受了二十多年的痛苦煎熬,不知今日……老夫又是否看的清楚?”
“義父……”
云追月話未出口,騰三石已心不在焉地輕輕擺了擺手,而后如行尸走肉般朝院外走去。
“好生養傷,老夫走了。”行至院門,騰三石突然駐足,頭也不回地說道,“襄兒,老夫不知今夜的選擇是對是錯,但我相信你終有一天會浪子回頭,我會一直等待那一天,等著你與柔兒摘下‘異教魔頭’的面具,如當年那般高高興興地回家。還有,極元丹之事,天知地知你知我知,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。”
說罷,騰三石大步流星地離開龍象山別苑,似乎不愿再在這里停留片刻。
騰三石走后,云追月眼中的傷感之意瞬間褪去。與此同時,一道滿含詭譎與鄙夷的幽光悄然自其雙眸射出。
“人啊!真是越老越糊涂。”
……
凌晨,賢王府別苑。洛天瑾的房中昏黃依舊,氣氛緊張而凝重。
洛天瑾慵懶地依靠在榻上,面無表情,雙眼微閉,似是在蓄養精神。
謝玄、慕容白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,二人心懷忐忑,滿臉焦慮,似是在期待著什么。
“他們離開幾個時辰了?”
“兩個時辰有余。”謝玄回道,“算時間,差不多該回來了。”
“今夜若成,賢王府將柳暗花明。”洛天瑾幽幽地說道,“今夜若不成,賢王府將朝不保夕。”
此言一出,謝玄與慕容白不禁對視一眼,臉色變的愈發難看。
“砰、砰砰!”
突然,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將三人的思緒打斷,同時令洛天瑾的雙眸陡然睜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