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漢子迅速從懷中掏出書信,雙手高舉,小心翼翼地遞到云追月面前。
當云追月的左手將要碰到信封時,動作突然一滯,而后上下打量著漢子,好奇道:“看你的模樣,似乎不是蒙古人?”
“云圣主好眼力。”漢子恭維道,“在下襄陽人士,有幸被隋將軍抬舉,現在將軍帳下效力。”
“漢人也能在蒙古軍中效力?”云追月面露好奇。
“不瞞云圣主,其實蒙古本部精銳,大部分已奉命西征。眼下留守在中原各營的兵馬,十之七八皆是后來擴充的漢人兵勇,甚至連統兵將軍亦有不少漢人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嘭!”
話音未落,云追月突然揚手揮出一道氣勁,猝不及防的漢子登時面門塌陷,七竅冒血。
他瞪著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,愣愣地望著目無表情的云追月,似乎想要開口詢問緣由,但唇齒稍啟,一股血沫子已經噴涌而出。喉嚨嗚咽,卻再難發出半點聲響。
“你若是蒙古人,我該重重地賞你。”在中年漢子仰面倒地的瞬間,云追月順勢奪過書信,雙指一搓,將信封拈開,同時漫不經心地說道,“可你是漢人,便罪該萬死。我讓你死的這么痛快,已經便宜你了。拖下去,別弄臟我的地方!”
說罷,云追月將撕破的信封隨手扔在尸體上,而后翻開信紙,瞇起眼睛,細細觀閱起來。
從始至終,云追月表現的風輕云淡,看似心如止水,實則唐軒幾人心里明白,他是在殺人泄憤,平復自己內心的慍怒。
片刻之后,云追月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玩味之意,別有深意地呢喃道:“看來顏無極和隋佐……還算講些道義。”
“圣主,此信……”
“他們已經知道我爭奪武林盟主失敗的消息。”云追月自顧說道,“信上說,隋佐已調派三萬大軍將華山圍的水泄不通,誓要將華山上的所有人斬盡殺絕。除了……我們之外。”
“這……”唐軒幾人面面相覷,一時不知該是喜是憂。
“隋佐在華山東南方向留下缺口,讓我們今夜子時悄悄下山,遇到蒙古兵馬攔截,只需說出暗號,便可順利放行。”
“什么暗號?”
“山窮水復疑無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”
“如此甚好!”司無道接話道,“若能借蒙古人之手除掉洛天瑾等人,偌大的江湖便是圣主的天下。”
稍作沉吟,云追月忽然眼神一變,忙道:“快,派人去將蕭谷主與騰族長請來……”
“不必麻煩!老夫已不請自來。”
伴隨著一道滿含慍怒的聲音,龍行虎步的騰三石與神情復雜的蕭芷柔先后步入堂中。
徐仁等龍象山弟子滿眼驚慌地“前簇后擁”,似乎想攔下他們的腳步,卻又對二人十分忌憚,故而不敢輕舉妄動。
一見蕭芷柔,云追月眼中的詭譎之色瞬間消失殆盡,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難以名狀的糾結與惆悵。
見二人硬闖大堂,唐軒不禁面露不悅,斥責道:“騰族長、蕭谷主,你們未免太不懂規矩……”
“住口!”云追月語氣一沉,打斷道,“全部退下!”
“可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