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復權衡利弊,龔清問道:“即便我們不殺隋佐,待他清醒之后,又豈肯放過我們?”
“只要我們金蟬脫殼,蒙古朝廷必向隋佐興師問罪。到時,他將自顧不暇,生死尚未可知,豈有閑情逸致找我們尋仇?”唐軒篤定道,“再者,顏無極一向主張招降,不主張圍剿。此事過后,有他在蒙古大汗面前游說,相信中原武林定能化險為夷,至少短時間內不會遭遇滅頂之災,可以讓我們厲兵秣馬,以待時變。”
“師父說的不錯!”黎海棠附和道,“眼下,中原武林已推舉出盟主,日后我們不再是一盤散沙,遇事能夠一呼百應,共同進退。昔日,蒙古朝廷尚不敢對我們輕舉妄動,如今天下英雄戮力同心,他們想找麻煩,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錢。”
“既然如此,便暫時留下他的狗命。”秦三沉吟道,“殺一個隋佐,并不能傷及韃子的筋骨,卻會為我們招來災禍。若真如此,豈非得不償失?”
“我同意!”慧秋點頭道,“留下這個廢物為蒙古朝廷效力,對我們未必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蕭芷柔、龔清、唐鈺陸續點頭應允。
見狀,唐軒不禁暗松一口氣,轉而看向昏迷不醒的隋佐,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復雜之色。
“即便不殺他,也不能讓他輕易醒來。”龔清提醒道,“他昏睡的時間越長,對我們越有利。”
“放心!”吳雙笑道,“以我出手的力道,他至少昏睡一天一夜,足夠你們逃離華山。但五十里范圍內的關隘要塞,另有一萬精兵駐守。能否沖出包圍,則要看你們自己的造化。”
“吳雙,你明明已經脫身,為何回來幫我們?”蕭芷柔狐疑道,“你自詡無門無派,因此對中原武林……應該沒有太多感情。”
“有時候,幫別人就是幫自己。”吳雙諱莫如深地答道,“今日我幫你們,說不定哪天你們也會幫我。”
吳雙的含糊其辭,令蕭芷柔愈發覺得,此人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。
“你的易容術出神入化,足能以假亂真。”蕭芷柔的一雙美目緊緊盯著玩世不恭的吳雙,試探道,“如我所料不錯,天下身懷如此絕技的人……應該不多吧?”
聞言,吳雙的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邪笑,不答反問:“蕭谷主似乎知道些什么?”
“我只是道聽途說罷了。”蕭芷柔莞爾一笑,回憶道,“曾幾何時,江湖中的一位絕世高手深諳此道。只不過,他一直將這驚天地、泣鬼神的易容之術,當作茶余飯后的戲謔玩鬧,并不將其視為正功。”
“為何?”黎海棠心生好奇,下意識地追問道,“如此驚世駭俗的易容術,為何不被他重視?”
“因為相比于那人的武功,易容術無異于三歲孩童的把戲,實在不值一哂。”
“嘶!”
蕭芷柔的回答,令唐軒幾人震驚不已,暗暗稱奇。
“不知蕭谷主說的那位絕世高手……”唐鈺好奇道,“現在何處?”
“或許早已不在人世。”蕭芷柔凝視著似笑非笑的吳雙,呢喃道,“那位前輩,曾飽受祖業崩塌之苦,遭逢眾叛親離之災,而那時……你我皆尚未出世。”
“這……”
蕭芷柔此言別具深意,令旁人摸不著頭腦。
“世上竟有如此厲害的人物?”吳雙安之若素,臉上看不出絲毫波瀾。
“如此精湛的易容術,竟連顏無極都未能看出破綻。”唐軒感慨道,“除蕭谷主口中的那位絕世高人之外,當今天下……恐怕也只有吳少俠才能身懷如此絕技。”
唐軒此言,看似恭維,實則試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