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官乃樞密院中侍郎,白錦!”中年漢子昂首挺胸,一臉傲然。
“樞密院?”宇文修錯愕道,“你們是西府的人?”
“正是。”白錦甕聲道,“錢大人一直在臨安等著你的消息,卻不料你一去無回,杳無音信。最令他老人家生氣的是,辦砸差事后,既不見你負荊請罪,亦不見你做出任何交代,不知道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樣?既然你不去找我們,那我們只好來找你。”
“你們已經知道武林大會的結果,還找老夫作甚?”宇文修不悅道,“功敗垂成,自該一拍兩散,難道還要抱頭痛哭不成?”
“錢大人的原話是‘宇文修虛有其表,敗絮其中,巧言令色,蒙騙本官,而今留下一堆爛攤子,等著誰來收拾?’”說罷,白錦眼神一狠,叱責道,“宇文修,你把事情鬧的這么大,以至無法收場,現在留下一屁股屎,自己不擦,想讓誰幫你擦?你想拍拍屁股走人,恐怕沒那么容易!”
“大膽!”丁輕鴻斥道,“我家島主好歹也是朝廷敕封的‘武林候’。論官階,比你只高不低。你身為屬下,豈敢以下犯上,出言不遜?”
“武林候?”白錦蔑笑道,“奪不下武林盟主,‘武林候’這三個字半個銅板都不值。再者,錢大人已上書樞密使,決意褫奪你的官位。”
“無需你們褫奪,老夫根本不稀罕做朝廷的鷹犬。”宇文修沉聲道,“今夜你們興師動眾,莫非只想說這些廢話?還是想……抓我回去泄憤?”
“就憑你們幾個廢物?”丁輕鴻鄙夷道,“也配與我們為敵?”
“抓你回去?”白錦搖頭道,“你的表現令錢大人失望透頂,抓你回去只會令他老人家大動肝火,別無它用。”
“那你們……”
“今夜,本官只是奉命指引,真正找你的另有其人。”
“誰?”
面對宇文修的質疑,白錦卻不屑一顧,轉而朝門外走去。
此時,一臉傲氣的他忽然態度大變,臉上堆滿謙卑的笑容,身姿微躬,畢恭畢敬地拱手拜道:“萬公公,房中之人正是宇文修,您里面請!”
在宇文修和丁輕鴻好奇的目光下,一道身材中庸的身影,緩緩出現在房間外。
六十歲上下的年紀,男人女相,富態雍容,灰發無須,一臉慈祥。身著一襲湛藍錦袍,穿著打扮十分考究。
進門時,他那兩只白白胖胖的手正捻著蘭花指,輕輕撣去身上的灰塵。
緊隨其后的,還有一位神情冷漠,目光如劍的年輕人。
白錦對待年輕人的態度,遠不像對待“萬公公”那般彬彬有禮。
二人擦肩而過,彼此對望的眼神中,甚至迸發出一抹針鋒相對的敵意。
這位年輕人,正是與柳尋衣同甘共苦的好兄弟,東府天機閣少保,秦衛。
今夜,東、西二府的人竟然同時出現在宇文修的房間,其深意不禁耐人尋味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