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怕大羅金仙下凡,也是于事無補。”
雖然心中早有預料,但此刻親耳聽到凌瀟瀟的“宣判”,洛天瑾仍如遭受當頭一棒。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,一股凄楚悲傷之意自心底油然而生。
“唉!”
望著默默垂淚的凌瀟瀟,洛天瑾愁云密布,沉默良久,最終嘆息一聲,轉而朝內院走去。
“洛棋,半個時辰后,將各執扇、門主,以及此番前去華山參加武林大會的所有弟子,全部召至中堂。”洛天瑾頭也不回地下令道。
“是。”
“還有!”洛天瑾又道,“派人去請桃花婆婆,讓她看一看江一葦的傷勢。明明已經服下解藥,為何一連數日仍不見蘇醒,看看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現問題?無論如何,盡快讓他醒來。哪怕保不住他的性命,也要讓他在臨死前清醒一次,我有話要問。”
“遵命。”
江一葦是賢王府七雄之一,故而洛天瑾對他如此關心,亦是人之常情,旁人不會有太多猜忌。
反觀凌瀟瀟,聽到洛天瑾如此決絕的一席話后,眼眸深處不禁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思量之意。
“接也接了,見也見了。大家不必再聚在一起,各自去忙吧!謝兄,隨我去書房!”
吩咐作罷,洛天瑾不再多言,徑自朝書房走去。
從下馬到入府,不足一盞茶的功夫,洛天瑾的態度竟是天差地別。從剛才的和藹平易,到現下的不容置疑,轉變之快,令眾人心生疑竇,暗暗心驚。
謝玄用深沉的眼神,默默安撫著面面相覷的眾人,而后一路小跑著朝書房走去。
書房內,洛天瑾親手焚香,一縷久違的輕煙裊裊升起,令人平心定氣的香味漸漸彌漫在空氣中。
“府主,一路奔波,喝杯茶潤潤嗓子吧!”謝玄斟茶倒水,小心翼翼地放在書案上,含笑道,“一路戰戰兢兢,身心俱憊,府主何不歇息幾日再忙正事?”
“近日風聲如何?”
見洛天瑾神情鄭重,謝玄登時收斂心神,回稟道:“目前收到的消息,少林、武當、昆侖、崆峒、河西秦氏、湘西騰族,皆已安然抵達,沿途遭到韃子兵馬的伏擊,好在有驚無險,死傷不大。至于峨眉、青城、蜀中唐門、江南陸府,目前只知他們已逃出韃子的伏殺范圍,至于何時歸巢……現在尚未得到消息。總而言之,此番浩劫,令各門各派皆或多或少地出現一些死傷,但根基尚在,并未傷及元氣,也算不幸中的大幸。”
言至于此,謝玄忽然話鋒一轉,笑道:“當然,一切皆要歸功于府主的臨危不亂,知機識變。”
“金復羽……”面對謝玄的恭維,洛天瑾表現的云淡風輕,他用手指輕輕劃動著茶杯邊緣,心不在焉地問道,“是怎么回事?”
“府主……想問什么?”
“砰!”
話音未落,洛天瑾的右掌毫無預兆地拍在案上,登時將謝玄嚇的身心一顫,趕忙拱手賠罪。
“謝兄,休要明知故問。”
“這……”謝玄面露苦澀,試探道“府主問的是,金復羽從三岔口逃脫一事吧?”
“離開華山時,我讓你派人悄悄跟在金復羽身后,探明他們的去向,并將消息透露給蒙古人。你有沒有聽命行事?”
“府主交代的事,謝某豈敢怠慢?”
“那好!駐守在三岔口附近的蒙古兵馬,沒有一千也有五百,他們裝備精良,馬匹強健,怎么可能讓一群殘兵敗勇跑掉?”洛天瑾炮語連珠似的責問道,“明明是天羅地網,偏偏出現漏網之魚,為什么?難道是韃子輕敵大意?還是金復羽能上天遁地?你知不知道,這是除掉金復羽的最佳時機?一旦錯過,金復羽必有防備,再想殺他將十分不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