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瀟瀟謹慎道:“何為安排妥當?”
“三天后的結果是,江一葦死于淤毒攻心,李甲畏罪潛逃,途中不幸遭遇意外,終而殞命。”雁不歸一字一句地說道,“夫人放心,此事不會有半點疏漏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你已買通仵作,編造一個假死因哄騙瑾哥?”
“不是買通一個仵作,而是買通洛陽一帶十幾個有威望的仵作。”雁不歸糾正道,“此事干系重大,事關他們的身家性命,沒人敢胡言亂語。而且他們不單單由我引薦給府主,還會通過鄧長川、黃玉郎、慕容白,以免引起府主的懷疑。”
凌瀟瀟的心中反復盤算,沉吟道:“事成之后,這些人……”
“一個不留!”
“那李甲……”
“我也有準備。”雁不歸回道,“昨夜,我將李甲帶出府后,于洛水河畔故意制造一個殺人劫財的假象,將李甲身上值錢的東西統統掠走,而后將尸體扔于洛水之中。即便被柳尋衣找到,也找不出任何證據證明此事與我們有關。”
“好。”凌瀟瀟欣慰道,“你做事干凈利索,遠比江一葦可靠周全。”
“江一葦只將你視作恩人,而我卻將你視為……”雁不歸欲言又止,眼中涌現出一抹難以名狀的糾結,自嘲道,“當年,人稱我為‘千里獨行劍’,一向獨來獨往,從未投效過任何門派。雖有不少江湖梟雄許以功名利祿、富貴榮華,但我卻視若草芥,不屑一顧。最后,我竟毛遂自薦,主動請纓加入賢王府,世人皆以為我被洛天瑾的風流倜儻,卓爾不凡所打動,甚至連洛天瑾自己都以為,我對他十分傾慕,甚至芳心暗許,甘心被他驅使。實則,我真正在意的人并不是他,而是你……”
“不要再說了!”凌瀟瀟揮手打斷道,“此等有悖綱常人倫之言,日后休要再提。”
“提與不提又有何妨?”雁不歸苦笑道,“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,否則我一定將你從洛天瑾手中搶走,不讓你在這個負心人身邊含羞忍辱,默默忍受。”
“夠了!”凌瀟瀟慍怒道,“我與瑾哥的感情,任何人都休想破壞。你不行,蕭芷柔更不行!”
“當年,若非我將洛天瑾在湘西沾花惹草的消息告訴你,你豈會知道自己心愛的男人,竟然瞞著你做出茍且之事?”雁不歸心有不甘,辯駁道,“當初,你若讓我出手解決滕柔,斷不會有今時今日的蕭芷柔!”
“當時,你還不是賢王府的人,若殺死滕柔,騰三石和瑾哥必會追殺你至天涯海角,你豈能活到今天?”凌瀟瀟冷笑道,“更何況,論追影尋蹤的本事,你遠非‘一葦渡江’的對手。”
“一葦渡江雖然厲害,但他卻對滕柔心生惻隱,可謂一子落錯,滿盤皆輸……”
聞言,凌瀟瀟的臉色陡然一變,氣急敗壞道:“你什么都不知道,豈敢妄加揣測?何為心生惻隱?根本是無稽之談!你根本不知道江一葦放過滕柔的真正原因。”
“什么?”雁不歸大吃一驚,追問道,“什么原因?”
“其實,江一葦放過滕柔并非心存仁慈,而是因為當時在滕柔的肚子里……已懷有瑾哥的骨肉。江一葦此舉,是為延續瑾哥的血脈。”凌瀟瀟癡癡地望著一動不動的洛鴻軒,若有所思道,“昨夜,讓我下定決心殺死江一葦的真正原因,并非他當年辦事不利,而是因為他口中的秘密……會動搖軒兒在賢王府,以及在瑾哥心中的‘唯一’地位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