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不是。”丁傲搖頭道,“董旗主深受宮主厚恩,對他老人家情深義重,豈能與金復羽串謀?我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見丁傲吞吞吐吐,董宵兒不禁面露焦急。
“只是對洛天瑾、金復羽這類梟雄心存顧慮。”丁傲直言道,“洛天瑾是偽君子不假,但金復羽呢?誰又能保證他不是一個包藏禍心,欺罔視聽的小人?”
“丁旗主此言差矣!江湖險惡,凡能成為一方霸主者,又有幾人是真正的君子?金復羽固然狡猾,但他與洛天瑾勢不兩立亦是有目共睹。如今,連宮主他老人家都栽在洛天瑾手里,更何況你我?放眼整個江湖,有膽量、有機會、有本事與洛天瑾抗衡的,只剩金復羽一人。甚至連龍象山、絕情谷都被洛天瑾拉入自己的陣營,只憑你我,斷無翻身的機會。”
“萬一金復羽是第二個洛天瑾呢?到時我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。”丁傲話里有話地說道,“至少,我們現在有天山玉龍宮、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,有幾座城鎮的生殺大權,甚至還有上萬弟子……”
“等等!”董宵兒打斷道,“你說這些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“董旗主,你是真不明白?還是裝糊涂?”丁傲眉頭一挑,反問道,“我剛才說的一切,都是宮主他老人家留給我們的寶藏。這些東西,足已勝過中原的諸多門派。既然如此,我們又何必再委身于他人門下?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既然董旗主非要老夫把話挑明,那我索性開門見山。”丁傲神情一稟,正色道,“眼下,我們有錢、有人、有地盤,何不自立門戶?為何要將一切拱手送給金復羽?”
“不和金復羽聯手,洛天瑾豈肯放過我們?丁旗主,你不會以為我們隨隨便便改個名字,就能在洛天瑾面前蒙混過關吧?”
“何需蒙混?”丁傲固執道,“玉龍宮遠在西域,老夫不信他洛天瑾真能率人千里迢迢地殺到這里。董旗主,說句滅自己威風的話,即便我們龜縮一隅,也好過變成人家板上的魚肉。老夫以為,寧做雞頭,不當鳳尾。我寧愿留在這里做山大王,也不愿去中原向金復羽卑躬屈膝。”
“丁旗主,你太低估洛天瑾的本事了。”董宵兒辯駁道,“他現在是武林盟主,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。如果我們與之對抗,洛天瑾為保顏面,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剿滅我們。莫說千里迢迢,縱使萬里之遙,他也不會心軟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丁傲輕蔑道,“有道是‘強龍難壓地頭蛇’。在我們的地盤,豈容他一個外人放肆?只管來一個殺一個,來兩個殺一雙。”
“丁旗主真是好大的口氣!”董宵兒冷笑道,“洛天瑾是不是‘強龍’姑且不論,單說在西域,你我又真能算‘地頭蛇’嗎?”
丁傲一怔,愕然道:“此話何意?”
“據我所知,當初丁旗主與柳尋衣結識,是由于少秦王從中穿線搭橋。”董宵兒嗤笑道,“敢問丁旗主,少秦王究竟是與你親近?還是與洛天瑾親近?”
“這……”被董宵兒如此反問,丁傲不禁眉頭一皺,勉為其難道,“以前或許與我更近,但如今洛天瑾已是武林盟主,反觀天山玉龍宮卻是群龍無首,元氣大傷。此消彼長之下,想必在少秦王心里……我的分量已遠遠不如洛天瑾。”
董宵兒戲謔道:“天山對洛天瑾來說遠在千里,但對少秦王而言……卻是近在咫尺。少秦王在西域的勢力,不必我說,丁旗主心知肚明。有他在一天,‘地頭蛇’何時輪到你我?試想,如果洛天瑾請少秦王出手對付我們,敢問丁旗主,憑宮主留給我們的這些寶藏……又能抵擋幾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