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……”
突然,柳尋衣放聲冷笑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桌上的酒壺,幽幽地問道:“敢問仇少保,究竟是威嚴重要?還是性命重要?”
仇寒一愣,惱怒道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但你也應該知道何為‘舍生取義’!”
“好一個舍生取義。”柳尋衣狂笑道,“如果我選擇舍生取義,早在第一次見到洛天瑾時便死了,又豈能活到今天?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再問你!”柳尋衣不理會仇寒的反應,徑自問道,“如果我死了,侯爺的差事誰來完成?招安大計,又由誰來繼續?”
“這……”仇寒一陣語塞,一時不知該如何辯駁。
“我對洛天瑾的敬畏,不是裝的,而是發自真心。”柳尋衣直言不諱,一針見血,“如果我虛情假意,連自己都騙不過,又如何能騙過洛天瑾?我出賣尊嚴,不是貪生怕死,而是要留下一條命,完成侯爺交代的差事。身在江湖,我只能是江湖人,也必須是江湖人!如果我身上殘留著一丁點朝廷命官的習氣,早他媽死了幾百次,豈有閑情逸致坐在這里,聽你說這些冠名堂皇的廢話?”
見柳尋衣出言不遜,仇寒不禁臉色一變,剛欲叱責,柳尋衣卻先行開口:“仇寒,你給我記住!我柳尋衣能在刀光劍影中活到今天,能潛伏在武林盟主身邊而不露出馬腳,靠的不是你口中的那些規矩,更不是你,而是我自己!血雨腥風,刀口舔血,我在江湖中究竟經歷過什么,恐怕你連做夢都想象不到。”
“柳尋衣,你的言談舉止,狂傲自大,簡直和那些江湖草莽一模一樣!”仇寒怒道,“今夜你來作甚?難道只為向我們炫耀自己的功勞?說一些悲天憫人,自怨自艾的廢話?還是替洛天瑾傳話,拒絕朝廷的招安……”
“啪!”
仇寒話音未落,柳尋衣猛然抄起桌上的酒壺,毫不留情地砸向他的腦袋。
伴隨著一聲脆響,以及趙元、秦衛二人難以置信的驚呼,霎時間血流如注,混合著濃烈刺鼻的酒漿,仇寒的臉上滿是血污。
“柳尋衣,你瘋了……”
未等仇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,柳尋衣的左手陡然掐住他的脖子,仇寒欲出手抵抗,卻不料柳尋衣更快一步,奮力向下一壓,登時將其腦袋死死按在桌上。
與此同時,柳尋衣的右手抽劍出鞘,鋒利無比的劍刃瞬間抵住仇寒的脖子。
冰冷的殺意,順著仇寒的汗毛孔涌遍全身,令其身子一顫,再無反抗之力。
“尋衣,你這是……”
“侯爺,你們一再問我,今夜究竟為何而來?又質疑我為何畏首畏尾?我現在一并告訴你們。”柳尋衣眼圈通紅,一字一句地說道,“其實,洛天瑾派我來……砍下仇寒的首級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