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是提到傷心處,凌瀟瀟的情緒漸漸變的有些激動。
趙元看在眼里,驚在心中,除了難以言表的震驚之外,還摻雜著幾分感慨與唏噓。
女人,看似軟弱無力,任人欺凌,實則一旦狠下心來,往往比男人還要冷酷無情,殺伐果決。
“看來,你與洛天瑾的夫妻緣分已盡……”
“夠了!”似是不想與趙元重提自己的傷心事,凌瀟瀟的臉色陡然一沉,慍怒道,“趙大人是朝廷欽差,理應關心國家大事,而不應該好奇別人的家事。更何況,你現在已經知道我與洛天瑾決裂的原因,更應該相信我的誠意,不該再旁敲側擊,含沙射影地試探我!”
趙元一怔,似是被凌瀟瀟的反復無常嚇了一跳。
可當他看到凌瀟瀟充滿憤恨與痛苦的眼神時,心中的不悅登時煙消云散,從而輕嘆一聲,道:“既然夫人快人快語,趙某也不再兜圈子。夫人此舉,無異于刮骨療傷,在揭發洛天瑾的同時,自己也一定苦不堪言。如此大義滅親,又故意留下自己的名諱,一定別有所圖,不可能只是出口惡氣這么簡單。說吧!夫人究竟想從趙某手里得到什么?亦或是……想從朝廷手里得到什么?”
聞言,凌瀟瀟的雙瞳陡然一縮,悲痛的神情漸漸變的凝重起來。
“我可以相信你嗎?”凌瀟瀟一字一句地問道。
趙元微微一笑,舉起手中的密信在凌瀟瀟眼前晃了晃,道:“既然夫人已經做出選擇,又何必明知故問?”
“我剛才說過,洛陽城到處都有洛天瑾的耳目,極少有秘密能瞞過他。”凌瀟瀟話里有話地說道,“洛天瑾對我早已不再信任,偏偏我又知道他諸多秘密,因此他將我軟禁在府中,派人晝夜監視,怕的就是秘密泄露。今日若非語兒出面,我不可能來到這里。眼下,我與洛天瑾勢同水火,隨時可能性命不保。因此……”
言至于此,凌瀟瀟眼神一正,目光直射趙元手中的密信,道:“我不希望‘出師未捷身先死’,更不希望被洛天瑾抓住把柄,讓他有借口除掉我。趙大人是聰明人,應該明白我的意思。今日之前,我與趙大人只有一面之緣,卻冒險修書揭露洛天瑾的陰謀,想必已足夠誠意。現在,輪到趙大人向我表示誠意了。”
趙元目不斜視地盯著凌瀟瀟,心中反復盤算著對她究竟是用是棄?
如果用,自然要表示誠意。如果棄,則可對她的要求置之不理。
凌瀟瀟似乎看出趙元的心思,諱莫如深道:“趙大人處心積慮與我單獨見面,此刻又何必猶豫不決?”
“嘶!”
凌瀟瀟一語中的,令趙元猛吸一口涼氣,對眼前的女人再度高看幾分。
“好!”
思慮再三,趙元決定留下凌瀟瀟這個幫手,而后將手中的密信緩緩遞到她面前。
凌瀟瀟細細查驗一番,未再有一絲猶豫,燃起火折子,將密信燒成灰燼。
“夫人,這回你該相信我了?”望著灰飛煙滅的書信,趙元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甘,正色道,“現在你我可以開誠布公,好好談一談大事。”
“這是自然!”凌瀟瀟深吸一口氣,穩住自己的心緒,而后有條不紊地開出自己的條件,“我想讓朝廷答應三件事!其一,洛天瑾造反,與賢王府其他人無關,我希望朝廷只對付洛天瑾一人,不要連累無辜,尤其是我的一雙兒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