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追月的開誠布公,令趙元大感意外,他將信將疑地上下打量著云追月,試探道:“沒想到云圣主竟然知道這么多秘密?”
“趙大人是懷疑我的身份,還是懷疑我的用心?”云追月反問道。
“都懷疑。”趙元別有深意地說道,“不過你既然知道我和凌瀟瀟之間的秘密,又知道雁不歸的下落,想來應該是云追月不假。相比于你的身份,我現在更懷疑你的用心。”
“此言何意?”
“剛剛你說我們有共同的敵人,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趙元故作茫然,“難道你也想置洛天瑾于死地?”
“趙大人何許人也?想必云某和洛天瑾的恩恩怨怨,你早已爛熟于心,又何必反過來試探我?”云追月笑道,“我的用心很簡單,便是除掉洛天瑾。”
“你想借刀殺人?”
“如果是借刀殺人,我大可躲在暗處靜觀其變,又何必跑到這里向大人毛遂自薦?”
“這……”趙元沉吟道,“本侯不明白你的意思……”
“趙大人應該清楚洛天瑾的實力,你只依靠凌瀟瀟和柳尋衣,恐怕難以成事。”云追月胸有成竹地說道,“而我,可以在必要時助大人一臂之力。畢竟,多一個人幫忙,便多一分勝算。”
“同樣,多一人知道我們的計劃,便多一分兇險。”趙元搖頭道,“想讓本侯相信你,你必須告訴我實話。為何幫我?”
“不是幫你,而是擔心你殺不死洛天瑾。”云追月毫不避諱自己的言辭,“我的目的很簡單,就是殺死洛天瑾。至于誰來動手,我并不關心。”
聞言,趙元與云追月四目相對,似是在相互試探對方的底細。
“云圣主與洛天瑾的恩怨,本侯倒是略知一二。”終于,趙元臉色一緩,率先打破沉默,“你想置洛天瑾于死地,本侯能理解。但本侯更想知道,云圣主究竟想從中得到什么?”
“不是得到,是奪回!”云追月冷聲道,“奪回本該屬于我,卻被洛天瑾搶走的一切。”
“我明白了!”趙元輕輕點頭,而后端起一杯茶遞到云追月面前,淡笑道,“既然你我目標相同,自是可以聯手。今夜,本侯以茶代酒,代表皇上和朝廷向云圣主略表感激之情。待事成之后,本侯定上奏朝廷,對云圣主和龍象山弟子重重封賞。”
“如此,云某先謝過大人。”
“對了!”趙元神情一稟,思慮道,“雁不歸是凌瀟瀟的親信,既然現在大家同坐一條船,那……”
“放心,雁不歸性命無虞。”云追月打斷道,“但現在,我卻不能放她回去。”
“為何?”
“凌瀟瀟一心想置蕭芷柔于死地,請大人替我轉告凌瀟瀟,讓她休要打蕭芷柔的主意,如若不然,別怪我翻臉無情。”云追月幽幽地說道,“蕭芷柔和騰族長受邀前來,不久后抵達洛陽城。這里是賢王府的地盤,凌瀟瀟在此如魚得水,我擔心她會對蕭芷柔不利。因此,我想以雁不歸為質,待蕭芷柔平安離去后,我自會放她回去。”
“云圣主有所不知,凌瀟瀟如今已被洛天瑾軟禁在賢王府內,縱使她有心加害蕭谷主,只怕也沒有那個本事……”
“看來趙大人的消息不太靈通。”云追月嗤笑道,“武當弟子已于今日傍晚抵達洛陽城,洛天瑾為顧全武當派的顏面,豈敢再明目張膽地軟禁凌瀟瀟?如我所料不錯,明日一早,凌瀟瀟便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市集上,無非身后多幾名賢王府的‘尾巴’罷了。趙大人是聰明人,既然知道我們同坐一條船,便應該懂得首尾相顧的道理。若一頭沉、一頭輕,勢必翻船不可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大人不必心急,你可以慢慢考慮。洛陽城郊有一片亂葬崗,如果大人相信我,隨時可以來亂葬崗找我。今日天色已晚,在下先行告辭。”
言罷,云追月留給趙元一個諱莫如深的詭笑,轉而將茶杯擲于桌上,飛身消失于茫茫夜霧之中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