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…恐怕不易。”清風沉吟道,“天下英雄不是傻子,若無人與趙元里應外合,他豈能輕易得手?”
“當然有人與趙元里應外合。”凌瀟瀟陰笑道,“只不過那個人不是我,而是柳尋衣!”
“柳尋衣?”清風錯愕道,“來的路上我也聽說一二,莫非他真是朝廷的奸細?”
“無論他是不是,我都會讓他坐實內奸之名。”凌瀟瀟狡黠道,“剛剛大鬧一場,世人對柳尋衣的身份本就眾說紛紜,謠言漫天。如今他又主動提議,將賢王府弟子派去城中巡守,更是自招嫌疑。我們何不趁此機會添柴加火,讓他百口莫辯?”
鄭松仁若有所思,道:“趙元一死,柳尋衣將死無對證。如此一來,世上再無人懷疑洛天瑾之死與師姐有關。”
“云追月似乎也知道不少秘密。”清風思量道,“不過此人本就是武林敗類,即便他將真相公之于眾,只怕也沒有人相信。”
“不過趙元絕非莽夫,他欲動手,勢必已做好萬全準備。”鄭松仁擔憂道,“想除掉他……只怕不易。”
“你們可知洛天瑾為何答應柳尋衣的提議,心甘情愿地將府中弟子派去城中巡守?”凌瀟瀟故作神秘地問道,“難道他不怕宋玉奇襲之事重演嗎?”
“是啊!”清風連連點頭,“這也是我的不解之處,府中賓客眾多,魚龍混雜,他將弟子傾巢派出,難道不怕有人伺機鬧事?”
“洛天瑾之所以敢這么做,是因為他早已留下后手。”凌瀟瀟冷笑道,“實不相瞞,洛天瑾與少秦王密謀造反,雖是聯手,卻各懷心思。他曾告訴我,有心秘密招兵買馬,為自己培養一批忠勇死士,以應不時之需。而這件事,耶律欽和洵溱皆不知曉,府中恐怕也只有謝玄和我知道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洛天瑾在府內暗藏著一批死士?”鄭松仁難以置信地驚呼道。
“我不知道!但憑我對洛天瑾的了解,他生性謹慎,遇事若無萬全把握,斷不會輕易冒險。當初,秦明來洛陽城鬧事,看似洛天瑾誤中圈套,可事后我細細琢磨,發現洛天瑾才是真正的贏家。”凌瀟瀟揣度道,“因此,我懷疑秦明之事從始至終都是洛天瑾布下的一場局,目的是騙過所有人的耳目。”
“難道……洛天瑾已經猜到趙元會對自己不利,因此才……”
“我和趙元在祥云綢緞莊密會的事,相信瞞不過洛天瑾的耳目。”凌瀟瀟打斷道,“既然他知道我與趙元曾秘密私會,便應該猜到趙元極有可能知道他與少秦王密謀造反的消息。如此一來,他猜到趙元會對自己不利,亦是情理之中。”
“不會吧?”鄭松仁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,愕然道,“此事頗多曲折,洛天瑾雖然聰明,但畢竟是肉眼凡胎,豈能事事料敵于先?”
“不!”清風沉聲道,“洛天瑾極擅布局,尤其擅使連環計,往往將人置于死地,其人仍不自知。此一節,試看武林大會任無涯之死,足以窺測一斑。”
“不錯!”凌瀟瀟道,“洛天瑾聰明絕頂,心思縝密。凡事有一分的兇險,他都會做十分的準備。因此,我懷疑他同意柳尋衣的提議,目的是引趙元上鉤。對此,我有七成把握。”
稍作沉吟,清風突然臉色一變,忙道:“洛天瑾暗中招兵買馬一事,你可否……”
“爹放心,此事我從未告訴過趙元,他至今以為洛天瑾麾下只有賢王府弟子,斷無其他人馬可用。”凌瀟瀟陰戾一笑,詭譎道,“我故意不說,目的是引趙元冒然出手,與洛天瑾斗個你死我活,兩敗俱傷。待大局已定,勝負已分,再請爹率武當弟子,以高屋建瓴之勢將他們蕩除殆盡。事后,我以孤苦亡妻之名,捏造洛天瑾的遺言,宣稱其臨死前將中原武林托付于爹,并由爹……暫接武林盟主之位,主持江湖大局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