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楊家將?”林方大稍稍一愣,而后緩緩點頭,“也好,總比那些鶯鶯燕燕,情情愛愛的應景。”
“大爺說的極是。”
“對了!說好臘月初八,為何你們今夜便來?”
“至少提前一天搭臺,否則來不及。”面對林方大的質問,魏良表現的十分從容,“如果今夜不便入府,我們可以暫時去別處落腳,不過……店錢恐怕要另算,畢竟我們人吃馬嚼,自均州至此折騰一趟花銷不少。嘿嘿……小本買賣,賺的是辛苦錢,望大爺體諒。還有,車上的物件大都笨重不堪,需要勞煩大爺替我們暫時保管,我們在洛陽城人生地不熟,萬一丟了、壞了,未免得不償失。”
“罷了!”林方大閑庭信步般在車隊中來回游走幾圈,不時掀開車上的遮布,朝里面觀望一番,但見無甚可疑,方才點頭應允,“你們可以進去,不過要記住,入府后一切聽從柳大爺安排,手腳都給我放干凈些,把眼睛、耳朵、嘴統統給老子收斂起來,不該看的別看,不該聽的別聽、不該問的別問。如若不然,非但拿不到半分賞錢,甚至連小命都有可能不保。”
面對林方大的威脅,魏良嚇的臉色慘白,故作惶恐道:“賢王府威名滿天下,小的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此放肆。大爺放心,入府后我們一定規規矩矩,絕不敢胡作非為。”
“恩!”林方大頗為滿意地點點頭,而后朝守門弟子吩咐道,“你引他們去東院,交由柳執扇安排。”
“是。”
言罷,魏良朝林方大連連作揖,而后引著車隊,戰戰兢兢地跟在守門弟子身后,小心翼翼地進入賢王府。
東院,柳尋衣獨自一人坐在階前,遙望星月璀璨,若有所思,仿佛望的出神,竟對守門弟子和魏良的到來全然不覺。
“拜見柳執扇!”
一聲見禮,登時將柳尋衣從沉思中驚醒,抬眼看向魏良一眾,心中悄然一驚,表面上不動聲色,沉吟道:“你們這是……”
“均州的慶悅班到了。”守門弟子回稟道,“林門主命我將他們帶到這里,交由柳執扇安排。”
“哦!”柳尋衣應道,“剛剛我還在想他們何時抵達洛陽城,沒想到如此不禁念叨。”
“見過柳大爺!”魏良趁勢朝柳尋衣拱手作揖,“賢王府的差事,我們豈敢耽擱?再者,柳大爺出手闊綽,小的們勢必盡心盡力,準備周全。”
“有勞!今日天色已晚,各位舟車勞頓,不如先行歇息,待明日一早再搭臺不遲。”
“一切聽從柳大爺安排。”
言罷,柳尋衣將守門弟子打發回去,又命人將魏良一眾安頓在廂房歇息,并派人給他們送去飯菜。
由于賢王府內人多眼雜,因此柳尋衣并不敢與魏良等人相認,以防被人察覺。
直至夜半子時,柳尋衣將最后一批外出巡守的人馬安排妥當,方才拖著疲憊的身體,滿心倦意地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“剛剛在東堂內發號施令,一呼百應,柳執扇真是好生威風,難怪不愿回臨安,原來已是樂不思蜀了。哈哈……”房間角落,突然傳出一道滿含戲謔的笑聲。
對于不速之客,柳尋衣似乎并不驚奇,依舊不急不緩地點燃燭臺,優哉游哉地斟茶倒水,淡然道:“秦兄休要胡言亂語,如今朝中已有不少人對我心存非議,若再加上你的‘樂不思蜀’,恐怕我早晚難逃一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