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謝玄的強硬,洛棋不禁心生失落。蘇堂卻心有不甘,鼓足勇氣追問道:“敢問二爺,將八門弟子盡數交由柳尋衣調遣……可是府主的意思?萬一鬧出亂子,二爺又是否……替柳尋衣兜著?”
聞言,謝玄的眼神陡然一凝,諱莫如深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惶惶不安的蘇堂,雖一言未發,但一股無形的氣勢卻急劇攀升,將蘇堂壓的全身顫栗,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見狀,洛棋趕忙用手拽了拽蘇堂的衣角,示意他不要犯擰。
“二爺息怒,是在下失言……”
終于,蘇堂再也承受不住謝玄的威壓,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身上汗如雨下,喘著粗氣向謝玄叩首賠罪。
“二爺,我們知道該怎么做了。”洛棋趁勢圓場,“我二人即刻返回東堂,聽從柳執扇調遣。”
“記住,柳尋衣和你們……不一樣!”
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叮囑,謝玄驀然轉身,快步朝中堂走去。
與此同時,蘇堂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,而后雙腿一軟,癱坐在地。
“真是怪事,府主和二爺何時對柳尋衣如此器重?”洛棋望著謝玄的背影,不住地喃喃自語。
“洛老啊!”大夢初醒的蘇堂呆坐在原地,別有深意地感慨道,“事到如今,難道你還猜不出府主的心思?”
“心思?”洛棋一愣,狐疑道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剛剛二爺雖未直言,但他的言外之意足以彰顯府主的真正心思。”蘇堂苦澀道,“在府主心里,柳尋衣的地位早已超越你我。甚至,府主有意讓柳尋衣執掌八門弟子的生殺大權。至于你我……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被其架空。”
“不會吧?”洛棋驚愕道,“當初,府主將八門劃而為三,怕的就是有人獨攬大權,行僭越之舉。多少年來,八門一向由三位執扇各自把持,相互牽制,甚至連府中七雄都無權干涉,今日又豈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柳尋衣而壞了規矩?”
“小小的柳尋衣?”蘇堂自嘲道,“比起這位小小的柳尋衣,你我恐怕連微末之士都算不上。在我看來,府主早已被柳尋衣灌下迷魂湯,否則斷不會如此糊涂。現在,府主對他的信任,絲毫不亞于當年的府中七雄,乃至更甚。”
“休要胡言亂語!”洛棋神情一稟,正色道,“既然二爺有令,你我不必妄自揣測,只管聽命行事。否則,柳尋衣能否得勢尚未可知,你我一定不得善終。”
聞言,蘇堂不禁面露慘笑,然后在洛棋的攙扶下緩緩起身,搖頭嘆息著悻悻而去。
然而,當蘇堂、洛棋離開后不久,昏暗的角落中突然閃出一道倩影。
剛剛,她已將蘇、洛二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,濃艷的紅唇悄然揚起一絲陰戾的冷笑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