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的路上聽說一二。”云追月搪塞道,“洛天瑾多行不義,他有今日的下場我一點也不奇怪。”
“既然知道,為何不去洛陽城吊喪?”騰三石不悅道,“龍象山現在是名門正派,你也不是異教魔頭,豈能如此不懂規矩?”
當初,華山武林大會時,騰三石為保云追月一命,曾以湘西騰族作保,當眾允諾教化龍象山回歸正道,故而今日才有此一問。
“義父知道我對洛天瑾恨之入骨,巴不得他死無葬身之地,又豈會前去吊喪?”
“混賬!”騰三石慍怒道,“老夫對洛天瑾何嘗不恨,但感情歸感情,規矩是規矩。他固然該死,可畢竟是武林盟主,即便你不尊重其人,也應尊重其位。這么簡單的道理,難道還用老夫教你嗎?”
“義父息怒,是我清高了。”云追月似乎擔心騰三石不肯罷休,故而趕忙轉移話題,向云劍萍問道,“你們這是……”
“師父讓我在江邊擺下這些祭品……”
“你們在祭拜洛天瑾?”云追月恍然大悟,滿眼憤恨地看向蕭芷柔,質問道,“柔兒,洛天瑾把你害的這么慘,你為何祭拜他?”
“一者,祭不祭拜是我的事,與你無關。”蕭芷柔冷漠道“二者,縱使我不祭拜,這里總有人應該祭拜,難道不是嗎?”
此言一出,云追月不禁一怔,看向云劍萍的眼神變的愈發糾結。
“萍兒,速速焚燒!”
“是。”
在蕭芷柔的催促下,云劍萍不敢怠慢,朝云追月訕訕地吐了吐舌頭,而后將一幅幅字畫拿到燭火旁點燃。
“這些是……洛天瑾的字畫?”云追月一眼認出這些字畫的主人,大笑道,“燒的好!早該一把火將它們燒光,省的看著心煩。”
在幾人的注目下,熊熊烈火將字畫焚燒殆盡,一片片灰燼如柳絮般沖天而起,隨風飄蕩在江河之上。
蕭芷柔望著漫天飛舞的灰燼,忽覺悲從中來,情難自已。
“師父,燒完了……”
“萍兒,跪下,向北而拜!”
“什么?”
蕭芷柔此言,不僅令云劍萍一愣,同時令騰三石和云追月臉色一變,甚至連候在一旁的常無悔也不禁心生愕然。
“師父,你讓……‘我’向北而拜?”云劍萍一臉茫然,“這是為何?我與洛盟主素不相識……”
“跪下!”
蕭芷柔的嚴詞厲色,登時將云劍萍嚇的身子一顫,同時雙腿一軟,下意識地跪倒在地。
從云劍萍遇到蕭芷柔的第一天起,蕭芷柔待她一直是和顏悅色,分外疼愛,從未如此嚴苛。如今日這般“怒斥”,更是前所未有。
似乎意識到自己過于嚴厲,蕭芷柔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憐惜,而后語氣一緩,柔聲道:“萍兒,你今日若不祭拜他,我怕你會抱憾終生。”
“柔兒,此話何意?”騰三石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,百思不解地望著心事重重的蕭芷柔,遲疑道,“雖說洛天瑾是武林盟主,受得起這些晚輩跪拜,但今日的你……似乎有些反常。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“云追月!”
蕭芷柔對騰三石的困惑置若罔聞,卻將凝重而深沉的目光投向神情糾結,五味陳雜的云追月,用不容置疑的口吻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我邀你前來,是希望你能兌現昔日的承諾。如今洛天瑾已死,你……是時候說出真相了!”
……